楚王劉英謀叛的案子終於得到了結。蹇朗和袁安都青史留名，爲百姓所感戴。

【人民報消息】東漢時期，楚王劉英是漢明帝的兄弟。劉英和方士在一起製造金龜玉鶴，刻印圖讖文字想謀反稱帝。後來被人揭發，自殺而死，受株連的達幾千人。

早先，劉英就把天下的名士和豪傑都登記造冊，想一旦稱帝成功便於聯絡。其中有吳郡太守尹興的名字。漢明帝把尹太守和屬員五百多人都抓進監獄，日夜拷打，打死的人將近三百人。

有位官吏陸續堅正不阿，受盡酷刑，決不承認有罪。他母親從東吳趕到洛陽，親手做飯菜送到監獄。獄吏收下飯菜，轉交給陸續吃。陸續是條硬漢子，在慘毒的五刑前臉色不變，但當他看到母親送來的飯菜時，怎麼也吞嚥不下，只是淚水滿面，傷心痛哭不止。獄吏覺得奇怪，問他原因。他說：「母親來了，我卻見不到（獄吏不批准），能不傷心？」

獄吏問他：「你怎麼知道是母親來了？」

陸續深情地看着飯菜說：「母親切的肉每一塊都方方正正；切的蔥也總是一寸長，從來不改變。我一看這飯菜，就知道是母親送來的。」說着又痛哭不止。

獄吏們都受到感動，把情況報告上去，漢明帝是個很講孝道的人，聽到陸續的情景，動了惻隱之心，立刻下令赦免陸續等人的死罪，改判終身監禁。

另外兩個官吏顏忠和王平受不起毒刑，亂招供，亂咬人，想爭取從寬處理，還扯上四位侯爵：耿建、臧信、鄧鯉、劉建。四人不服，在受審時，說從未和顏忠、王平見過面。漢明帝大怒，追得更緊。審查官員認爲越過火越好，凡是攀扯到的，拴在一起，不讓辯解，都定成了死罪。

侍御史蹇朗知道這是冤案，十分同情。他想了個辦法，把顏忠和王平提出監獄，詳細地審問，叫他倆把四位侯爵的容貌、聲音說清楚。兩人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可見他們說的是假的。

蹇朗立刻報告明帝，並認爲像四位侯爵這樣的冤枉事恐怕很多。

漢明帝半信半疑，問道：「既然是假的，顏忠爲何要揭發？」

蹇朗說：「他們明白這是大逆不道的罪，以爲多檢舉同夥，可能求得朝廷的寬容。」

漢明帝又問：「事情果真如此，你這個侍御史爲何不早報告呢？」

蹇朗說：「我想多等些日子，看別處有人揭發沒有？都沒有了才能結案。再說，我一直對案情就有懷疑呢！」

漢明帝冒火了：「你一面處理，一面又懷疑，你是腳踏兩隻船，是對天子不忠。」立即叫侍衛拖下去打。

蹇朗回頭叫道：「讓我講明白了再死。」

漢明帝的思路還沒轉過來，又問：「你交來的報告是誰執筆？」

蹇朗說：「我自己寫的。」

漢明帝問：「那麼，你何以不跟太尉、司徒、司空他們商量呢？」

蹇朗沉靜地說：「我明知可能會被殺頭，何須牽連別人？」

漢明帝很奇怪問道：「爲什麼會殺頭？」

蹇朗非常嚴肅地講：「我主持案子一年多，罪案沒有澄清，反而替犯人伸冤，難道不該殺嗎？陛下並不了解那些辦案的官員，他們覺得這是叛逆大罪，非常嚴重，怕受牽累，只有抓得多，扯得廣，陛下才高興，自己就不擔干係了。大臣們心裏明白，口裏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不到自己頭上已是萬幸了，誰敢觸怒陛下去找死。這樣一來，陛下只有一錯到底了。」

漢明帝聽罷這番話，心裏這才明白過來，很受震動，立刻放掉蹇朗，親自到洛陽監獄清理囚犯，很快放出一千多人。當天落一場大雨，解除了很久的旱情。

當時，能和蹇朗相比肩共譽的，只有袁安。他從縣令升爲楚郡太守後，直接到監獄去提審案犯，凡是沒有證據的，一律釋放。獄官們叩頭爭辯：「這樣是同情叛逆，按法律要連坐的，千萬不能放人。」

袁安斬釘截鐵地說：「不管是責任、還是罪過，都由我太守一人承當，決不連累諸位。」

袁安對於這些沒有證據的犯人決定一律釋放。立即寫奏章，將情況呈報皇帝。漢明帝大爲感動，馬上批准，一下子放了四百多人。

楚王劉英謀叛的案子終於得到了結。蹇朗和袁安都青史留名，爲百姓所感戴。

（參考數據：《資治通鑑》、《通鑑記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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