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林彪之女公開露面,參加近百名「紅二代」在京的座談會,
中共害怕歷史真相被揭露。
11月1日,90餘名「工農紅軍東路軍」後代舉行座談會,林豆豆發言提出尊重歷史事實。 【人民報消息】(人民報編者按:2014年10月30日、31日,習近平在福建省上杭縣古田鎮召開爲期兩天的全軍政治工作會議。10月31日,習近平出席會議並發表講話。習近平強調,軍隊政治工作的時代主題是「緊緊圍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堅強的政治保證」。
11月1日,90餘名「工農紅軍東路軍」後代在北京萬壽賓館以紀念「工農紅軍東路軍攻漳戰役83週年」、「古田會議85週年」爲名舉行座談會。
11月6日,新華網以《近百名「紅二代」在京座談 林彪之女公開露面》爲題報導了這一新聞。報道說:「林彪元帥之女林豆豆在即席發言中提出充分尊重歷史事實,對歷史事件應加緊挖掘、整理的建議。」
隨後,新華網刪除了這條消息,並且很快重新刊登林彪出逃的舊聞和林豆豆(林立衡)文革時在解放軍報社任主要負責人的負面新聞。誰都明白這是爲了消除林彪的影響。說白了,還原林彪的出逃真相,就等於拿根繩子把中共吊起來,處以絞刑。
在2014年11月刊出版的《炎黃春秋》上,有林彪的貼身內勤李根清寫的萬字回憶片段。李根清作爲離林彪最近、最不避諱的人,時常幫助葉羣整理林彪的私人「散記」,看到了林彪最真實的一面。現在林彪並沒有被平反,作爲子女林豆豆現在什麼都不擁有。所以,李根清在這個歷史階段描述的林彪應該是客觀的。)
●林彪的「散記」
林彪的大腦像一臺計算機,每天都在不停地高速運轉。
從他自己隨手寫的和口述的文字看,林彪每天所思所想有軍國大事,如政治、經濟、軍事等,有哲學、歷史、馬列主義理論,有穿衣、吃飯、出汗、着涼一類生活瑣事,也有對於一些人物、事件的思考。
林彪許多重要決策是在這種思考中形成的。如關於「四個第一」「三八作風」「四好連隊」「五好戰士」的提出,關於突出政治的指示,關於取消人民解放軍軍銜制度的建議,關於在京津等無險可守的平原地帶建造人造山的建議,關於加強部隊在江河湖海和水網地帶軍事訓練的意見,文化大革命中關於保持軍隊穩定的指示,命令,以及關於加強戰備,防止敵人突然襲擊的緊急指示等,都是踱步中做出的,考慮成熟就口述下來,然後製成正式文件,下發落實。
林彪大量所思所得所言沒有公之於衆,只是被保存在檔案裏,或是寫在一張張散紙上,或是記在書本里,或是寫在卡片上。林彪每天在不停地思考,同時也在不停地寫着心得筆記。這是林彪的習慣,有所得必有所記。葉羣常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千年文字會說話。」林彪就是天天用「爛筆頭」,給後人留下許多「會說話」的「千年文字」。
下面摘錄幾例,看看林彪每天都想些什麼,記些什麼:
林彪不敢得罪江青。左起:葉羣、江青、林彪。例一:「忠庸,張春橋、柯慶施」。這是林彪口授由我寫的一張卡片。「忠庸」的「忠」字,我寫的是「中」,林彪在下面又加了個「心」。林彪心目中的張春橋是一個只會耍筆桿子、喊口號的平庸之輩。
例二:「人是物質中最重要物質,不尊重人就會犯最大錯誤,青(指江青)威風正在犯大錯誤。」這是林彪口授讓林立果寫在《毛主席語錄》上的一段話,說明他對江青的不滿。
例三:林彪寫了許多關於馬列主義理論研究的筆記。他在《自然辯證法》一書中「物質的可分割性……幾個原子總是結合在一起──分子」這段話旁邊寫道:「恩格斯未解決此點,而列寧則解決了,列寧說電子也是可以分割的。列寧有牢固一是多的觀念,而恩則無,列高於恩,列由多引出二,恩是硬套成二」。
例四:林彪認爲立場是決定觀點、方法的。他寫道:「立場、觀點、方法之比重(是)7:2:1」。
他還寫道:「兩點(論)是說明問題(的)方法,解決問題要用唯(物)論,查明情況才能定(性)質定政策。」
例五:林彪重視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他寫的散記中有大量關於發展經濟的內容,比如他寫道:「只有影響人的生活的事是社會最大事」。「猛發展這一點」是「人類的靈魂、國魂、黨魂,勞苦大衆的良心,負責人的氣概,高貴的品格」。黨「須爲經濟努力」。善於傾聽羣衆的呼聲和了解他們的迫切需要是「黨興亡定律」。
例六:在黨內政治生活不正常的情況下,林彪總想避免成爲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他在一張散紙上寫道:「古策:(1)主先臣後(切勿臣先搶先);(2)主倡臣和(切勿臣倡或不和);(3)主勞臣逸(視察之類)」。
林彪不愛交際,他認爲「交際搞不出名堂來(且有百害──堅決天馬行空)」。
例七:關於政策,林彪寫道:「左中右──三節,用中節,循天命,勿過,勿不及」。「左的政策只能領導少數左傾分子,右的政策只能團結右的少數分子,中間政策就能團(結)左及中,也能使右接近,只有這種政策能團結多數。」所以應該「左而留中。左,但反極左極右而成之」。
例八:林彪精心研究戰爭,寫了許多關於打仗的筆記。其中,我在一張卡片上就記了林彪這樣幾句話:「唯利是圖,唯勝是圖,縱虎歸山,戰爭中要善於投機取巧,見利則進,不利則止(仗不在大小)。」
葉羣把林彪每天隨手寫的、閒聊說的、口述的文字稱爲「散記」,甚爲重視,時常整理、追記。在葉羣辦公室有一個被稱作「卡片櫃」的木頭櫃子,是專門用來保存卡片資料的。其中,就有許多是經葉羣整理後的「散記」卡片。葉羣辦公室還有一個小保險櫃,那裏還有葉羣的追記──《一○一筆記》,林彪與葉羣聊天時林彪的言論,葉羣就追記在這個筆記本里。
每當整理「散記」,葉羣都會讓我去幫忙。一般的是把林彪親筆寫的製成卡片,存入「一○一」卡片專櫃;把林彪與葉羣聊天時說的,記在《一○一筆記》裏;也有林彪親筆寫的一張張散紙,被原封不動地存進「一○一」「手跡」專櫃裏。
葉羣做事不專一,時常邊整理邊打電話,一個電話能打一個多小時,一句「那就這樣吧」不知重複多少次才會把電話撂下。所以,每次整理「散記」都要花上幾個小時。
在林彪的「散記」裏也有對毛澤東的思考,從中可以看出,林彪並不像在公開場合所說的那樣,毛澤東什麼都正確。
林彪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毛澤東。這個毛澤東不是完人:
一是,理論上「使人迷糊」。
林彪讀過我給他抄寫的毛澤東《矛盾論》中的一段話「按照辯證唯物論的觀點看來,矛盾存在於一切客觀事物和主觀思維的過程中」之後寫道:「指什麼呢?有時是指總體,有時是指兩成分,有時是互衝突。悟出,一指化合體,一指兩成分,非同語異議,故使人迷糊了。」
林彪還寫道:「沒有單純的過程,一切都是可再細分的,此點毛尚不了解。」
他在一張散紙上寫道:「辯(證法)之基(本)規(律)爲聯(系),而非動、質、矛。斯毛(指斯大林、毛澤東)未如此了解,他(以)爲矛(盾)爲基(本規律)。」
毛澤東說:「人的正確思想,只能從社會實踐中來。」林彪則認爲:應該加上「感覺、概念、實驗」。林彪寫道,獲得正確認識,不僅是和實踐的關係,還有「和感覺、思維的關係」,「單隻實踐仍得不到(正確)認識的」。
可以看出,林彪並不完全贊同毛澤東的一些理論觀點。
二是,「自我崇拜」。
林彪認爲毛澤東搞個人崇拜。
林彪在《學文化詞典》一書「個人崇拜」詞條旁邊寫道:「他自我崇拜,自己迷信,崇拜自己,功爲己過爲人。」
在林彪看來,毛澤東的「最大憂慮在表決時能佔多數否」。
林彪認爲毛澤東搞「小幫幫」。所以他說:「毛應該照顧他,使他沒有小幫幫的必要,他就不小幫幫了。政治上對其每一創舉與功績公道主動的指出來,則他自無鋒芒的必要。」
三是,「忌才」。
想當年林彪在東北的地位竟然只在毛澤東和朱德之下。林彪認爲艾思奇是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但是毛澤東卻不重用他。對此林彪寫道:「艾之不起,乃因一號(指毛澤東)怕他影響超過自己之詭計也。才之害,忌才,故大智必愚。」
在毛澤東之下,不露才能,不出頭,這是林彪的要領。所謂「不建言、不批評、不報壞消息」的「三不主義」也是爲了避免毛澤東的猜忌。
四是,「捏造」。
林彪在《新華月報》的一張散頁上寫道:「他先爲你捏造一個『你的』意見,然後他來駁你的意見,並無,而捏造──老東的慣用手法,今後當注意他這一着。」
林彪時刻警惕陷入黨內鬥爭旋渦。他深知,毛澤東的權威是不容挑戰的。所以,他的選擇不是對抗,而是被動自保。從「散記」中,可以看出林彪自保策略主要有三:
第一策是「擁」。
林彪在《論馬克思、恩格斯及馬克思主義》一書中寫道:「終生不犯錯誤之法,得個擁□的稱號。」「仿斯之於列、恩之於馬、蔣之於孫」,「人工的、有意識的、主動的、正面的、去作出擁的表示。」
「最迅速地響應他人每一新的倡議,因爲他正迫切等待着別人的態度。」
從這裏可以看出,林彪「高舉」「緊跟」是有私心的。
第二策是「順」。
林彪深知毛澤東對敢於違逆自己意見的人是從不留情的。林彪與毛澤東打交道幾十年,深知毛澤東對敢於違逆自己意見的人是從不留情的。彭德懷、劉少奇、鄧小平等人一個一個地倒臺,使林彪懂得了「犯上者殊,用上者存」的道理。所以,他把「順」「大順」作爲自保的「總訣」。林彪寫道:「……有個永遠不犯錯誤的辦法,就是不提不同主張,永遠不會出亂子,聽命。」「自主事──唯勝是圖(對下對事)。他主事──惟命是從。」「不爲一號事先,動而輒隨。」
林彪並不認爲毛澤東的主張、決策多麼正確,他說「同意,非同意其事,乃同意其人」。
第三策是「默」。
林彪把「默」「大智若愚」作爲一條行爲準則。他寫道:「國有道則言、國無道則默。」「一個車只可一個司機。你先說,他不同意怎辦?故宜後幫。」「你先說了東,他就偏說西,故當聽他先說才可一致。」「莫性急、莫立即回答,遲幾天無關係,等請示和商量後再回答,中宣部國慶節規定口號的教訓不可重複。」
以上可以看出,林彪在毛澤東面前是非常謹小慎微的。
●「聽文件」
林彪不參加會議、不看報紙、不聽廣播、不接觸羣衆,又很少會客,獲取信息就是靠每天上午、下午聽祕書講兩次文件,每次不超過半個小時,此外就是聽葉羣給他「說事」,或者是聽兒女給他講點事情,遠遠不能兼得方方面面的信息。就是每天兩次聽文件也堅持不好,常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我每天都及時把收到的文件、電報、信件等進行初選、分類,然後分送給分管祕書,由他們向林彪報告。祕書也不是逢文必講,凡事必報,還要精挑細選,分析綜合,歸納整理,以便能用最簡潔的語言、最少的時間,把國內外發生的最重要的事情報告給林彪。因爲半小時實在講不了多少東西,所以不少時候,只能把需要林彪表態的中央內部傳閱件講給他聽。林彪如果出汗了,傳閱件也講不下去,不論文件上有沒有「急件」「特急件」的標籤都得等着。祕書常常上午等下午,下午等明天,明天又有新文件、新情況,於是手頭「待講件」越積越多,只好天天「擠水分」,把可講可不講,可多講可少講的文件一壓再壓,精而又精,只要聽到內勤通知「首長要聽文件」,便拿起文件夾一路小跑到林彪那裏去。
祕書給林彪講過的文件都會打一個「√」,與我收到的文件數量相比,打了「√」的文件實在是寥寥無幾。
祕書給林彪講文件需要有較強的分析綜合能力,要能從大量的、零碎的情況反映中抓住苗頭性、方向性、本質性的東西,要能用高度概括的語言報告那些重要的、複雜的事情,不能照着文件念,也不能離開文件隨意發揮,還要吐字清楚,舉止自然。祕書趙根生就因爲愛皺眉頭多次被葉羣批評。
林彪對怎樣講文件曾經向祕書提出過明確要求。他說:「爲了節省精力,你們要側重於方向性、政治性的內容,給我講也主要講方向性、政治性的,也就是大政方針方面的、原則性的東西。少講數字、比例。這些東西是常改動、變動的,記也記不住,而方向性的東西則是管一個時期的。太專門性、太專業性的內容可大大省略。」
葉羣也經常交代祕書給林彪講文件一定要「少而精」。她針對祕書「怕誤事」的心理,經常說:「天塌不下來。天塌下來有我和首長頂着呢!」久而久之,一些祕書的急性子都被磨了下來,甚至忙裏偷閒,下棋、打乒乓球、扯閒篇。
林彪之所以不親自看文件,不拿處理公文當作一回事,源於他的身體,也源於他對文件的看法。他寫的「散記」裏就有這樣的話:「文件──死的,如山之多,拋到九霄雲外。人──活的,大有啓發,閒聊出火星,出燎原大火」;「文件藏頭掩尾,修飾打扮,不易看出重點、本質」,所以「勿聽演講、文件,作文,而應聊天,有一針見血(本質),開門見山之效」。
由於林彪對文件的消極態度,給葉羣越俎代庖提供了便利。葉羣經常對祕書說:「首長今天身體不好,有什麼事給我說說吧。」如此這般,許多本來應該由林彪當家的事情便由葉羣擅自做主了,許多本來應該讓林彪了解的重要情況也被葉羣「貪污」了。即便如此,葉羣還命令祕書「不要從右邊往首長耳朵裏吹風」,從而又使林彪喪失了許多事情的知情權。
葉羣爲什麼告誡祕書不要從「右邊」往林彪耳朵裏吹風呢?這起源於文化大革命初期毛澤東的一個批示。
八屆十一中全會後的一段時間,林彪對文化大革命運動確實關心了一陣子。有一次,他把一份反映西安、太原等地羣衆遊行中極少數人呼喊反革命口號,把毛澤東像撕碎踩在腳下的《快報》送給毛澤東。林彪寫道:「送主席閱。西北情況甚堪注意」,想以此引起毛澤東對局勢的重視,不料毛澤東批示道:「林彪同志,這是大好事。左派要準備犧牲幾千人,換取右派幾十萬。」
同一時期,周恩來也向毛澤東呈文反映,文化大革命以來許多地方黨委、政府遭衝擊,工作受到很大影響。毛澤東看後也批道:「不要如喪考妣,亂就亂他一陣子。我聽說那裏亂了,我就高興。這個亂是亂了敵人,亂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他們還在那裏按部就班的工作,我就不高興。」
毛澤東對林彪、周恩來呈送文件的批語都在中央內部傳閱。
毛澤東把林彪認爲的壞事說成是「大好事」,把周恩來對社會動亂的擔憂說成是「如喪考妣」,引起林彪、葉羣的重視。葉羣從此以「不能干擾毛主席的決心和部署」爲由給祕書立下規矩:少給林彪講文化大革命陰暗面的東西,更不能把反映陰暗面的文件推薦給毛澤東。從那以後,林彪就不再給毛澤東報送反映文化大革命負面消息的文件了。
宋慶齡是敢於對文化大革命說「不」的人。她曾幾次寫信給毛澤東和林彪,直陳己見,毫不掩飾對文化大革命運動的反感。有一次,她在信中寫道:我不懂文化,說小說都是政治,而且都是毒草,我糊塗了。(未完待續)△
轉自《炎黃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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