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快讯】华盛顿邮报4日发表文章说,一名乡党委书记向中国领导人写信,陈述农民的痛苦,描述了农村经济的困境和农民负担过重问题。 这封刊登在“南方周末”的信于二月十日发出,出自湖北省监利县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之手,信中说“我经常碰到老人拉着我的手痛哭流泪盼早死,小孩跪在我面前要上学的悲惨场面”、“现在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文章说,这封信今年三月送到国务院,上个月刊登在官方媒体。这封信被看作是惊醒剂,是中国农村困苦的另一象征。中国农村收入已经连续四年降低,而政府官员征收费用越来越高。 文章指出,从农村开始的经济改革20年来已经改造中国,国内总产值增长三倍,为中国许多人带来了繁荣和自由。但最近这种繁荣已经下降。 其结果,农村抗议的暴力时间增加。上个月,江西发生农村发生数万人暴动事件。 文章说,直到最近,官方媒体都没有报道农民的困境,共产党也无视农民的困难。工人抗议事件也在增加。共产党一般都对农民抗议活动采取武力解决,但对于城市抗议活动一般都采用谈判和金钱解决办法。 中国历史上这类信件曾经发生过作用,但也有巨大风险。彭德怀元帅1959年给毛泽东写信,指出大跃进造成的灾难,但彭德怀后来一直被整直到去世。 以下是李昌平的信内容摘要及其官方媒体所作的报道: 现年三十七岁,经济学硕士,在乡镇工作十七年的李昌平在信中指出,开春以来,当地农民都快跑光了。连续二十多天,大卡车没日没夜地满载着外出打工的农民,奔向各地城市。 乡里本有四万人,其中劳力一万八千人。现在外出的二万五千人,以前是有目的流动,今年抱着“要死也要死在城市,下辈子不做农民”的心情逃出;过去打工的主要是女孩和富余劳力,现在是男女老少齐出走,任凭田地荒废。今年至少废耕二万亩以上。 农民负担重,民众无法生活。当地田亩税费等各项负担每亩地二百元人民币,另人头负担每人一百至四百元不等。两项相加每人每亩负担三百五十元。一家五口种地八亩,全年经济负担就要二千五到三千元(不含防汛抗灾、水利等劳动负担),农民种地亩产一千斤谷子,仅仅只能保本。 农民不论种不种田都必须缴纳人头费,宅基费,自留地费,丧失劳动力的八十岁老人和刚刚出生婴儿,也一视同仁交几百元人头负担。由于种田亏本,田无人种,负担只有往人头上加,有的村人头负担高过每人五百多元人民币。 九五年约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村有盈余,现在刚好相反,约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村亏损,平均每村亏空不少于四十万元人民币。九成的村有负债,平均负债六十万元人民币以上,月利率百分之二十。九五年约有百分之七十的乡镇有盈余,现在百分之九十的乡镇有赤字。 农民负担一年比一年重,监利县棋盘乡不搞任何建设,只交上面要求的税费,发干部工资,支负债款利息,收支相抵,乡村每年净亏一千万元人民币,这样下去,基层组织和政府怎么运转? 干部冗员太多。九0年干部不过一百二十人,现在超过三百四十人,增长势头无法得到控制。新上任的地方领导人无法顶住内外压力,不得不滥用权力安排一帮子人吃“皇粮”,年年有新官,农民怎么受得了? 中共中央扶持农业的政策,很难落实。近年来,没有对农民提供贷款,即使有极个别例外,月利率也在百分之十八以上(高利贷)。没有按保护价购粮,国家收粮还要农民出钱做仓库。国家不收粮,农民自己消化还要罚款,甚至没收。农民收入下降,但负担年年加重。 干部弄虚作假成风。李昌平信中说,上级领导人只爱听农民增收,如果有人讲真话、实话,立即被扣帽子「政治上不成熟,此人靠不住」。现在农村基层干部不报假数字、不违心说话、不违心做事、实事求是太难了。 李昌平的信受到国务院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三月下旬,国务院领导人对此信反映的问题做了第一次批示,并派农业部官员暗访,认为李昌平反映的情况属实。 针对此事,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温铁军表示,到二0三0年以十六亿人口计,按现在的城市化速度推算,那时即便达到五成的城市化比率,仍有八亿农民生活在农村,土地与人口比例不可能改善,只会进一步恶化。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卢锋表示,要解决农村基层机构臃肿、农民赋税过重问题,首先就要按市场规律办事,减少不必要的行政干预,尊重农民为市场经济主体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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