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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奇谭（68）胡人除妖
《广异记》
2024年11月21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开元年间，户部一个小官的妻子长得很漂亮，因此被妖怪所迷惑，但她自己并不知道。
小官家中有一匹骏马，有一阵子每天喂给它的草料都是平时的几倍，但是却一天一天瘦弱，于是小官就去问邻居，邻居是个胡人，懂得法术，笑著回答：「马跑了百里路都会累，如今让它跑上千里，怎么能不瘦呢？」小官又问：「我没骑著它出去过，家里也没别人，怎么会这样？」胡人道：「您每天去上班后，您妻子到了夜里就会出去，您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不信，可以在上班时试著回来一趟，不就知道了。」
小官听从了胡人的话，到了夜里便从官署返回家中，而后隐藏在了暗处。一更天时，就看见妻子忽然开始打扮自己，并让婢女备马，之后自己骑上马，让婢女骑著扫帚跟在后面，二人冉冉飞到了天上，逐渐不见了踪影。这一幕著实把小官吓得不轻。
第二天，他就又去找胡人请教，一脸惊恐地问：「确信是有妖怪了，但该怎么办呢？」胡人表示，让他再观察一晚上看看。
当天夜里，小官回到家里，刚走到正堂的帷幕后面，正好赶上妻子回来，她一进屋，就对婢女说：「怎么有活人的气味？」于是便让婢女点燃扫帚当作火炬，满屋子地搜找，小官无处可躲，只好藏进了正堂的一个大瓮里。
一圈下来，婢女什么都没找到，妻子又骑上马，准备去找妖怪，但是刚才已经把扫帚烧了，婢女没有可骑的，妻子就对她说：「有什么就骑什么，何必非得要扫帚。」婢女仓促之间也慌了神，不知怎么想的竟看中了小官藏身的那个大瓮，于是就骑上它，跟在了女主人后面，和上次一样，二人冉冉升空而去。
小官躲在瓮里，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不多一会儿，主仆俩到了一处地方，是在山顶的一片树林，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宴会，帷帐帘幕一应俱全，宴会上的饮食也很丰盛，已经有七八个人在那里饮酒，而且每个人都有女伴陪著，小官妻子到后，便也加入他们中间饮酒作乐，一群人其乐融融，互相之间都十分亲暱。
过了几更的时工夫，宴会散了，小官妻子上了马，婢女也正要骑瓮，忽然惊觉道：「瓮里面有人。」小官妻子乘著醉意，便让婢女直接把小官拖出来推到山下了事。婢女也喝醉了，没有认出小官，而小官这时也什么都不敢说，于是婢女便把他从瓮里拽出来，随手推到一边，然后就骑上瓮走了。
小官一直熬到天亮，发现人都已经走光了，周围只剩下夜里篝火燃烧剩的灰烬而已。小官摸索著一点点往山下走，走了几十里才遇见人，一问，原来已是身在阆州，离京城足有上千里远，小官一路行乞，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家。妻子见了惊讶良久，问他消失这么久到哪去了，小官编个了理由搪塞了过去。
之后，小官又来到胡人家，求他一定要为自己除妖，胡人说：「这妖怪的底细我已经知道了，等你妻子再去时，就可以抓住那妖怪，用火来烧死它。」于是胡人开始作法，不多时，便听到半空中有一个声音乞求胡人饶命，又过了一会儿，便有一只青色的仙鹤从空中落进火里，烧死了。小官妻子的病也就好了。——《广异记》
原文：
唐开元中，户部令史妻有色，得魅疾，而不能知之。家有骏马，恒倍刍秣，而瘦劣愈甚。以问邻舍胡人，胡亦术士，笑云：「马行百里犹倦，今反行千里余，宁不瘦耶？」令史言：「初不出入，家又无人，曷由至是？」胡云：「君每入直，君妻夜出，君自不知。若不信，至入直时，试还察之，当知耳。」令史依其言，夜还，隐他所。一更，妻起靓妆，令婢鞍马，临阶御之。婢骑扫帚随后，冉冉乘空，不复见。令史大骇，明往见胡，瞿然曰：「魅信之矣，为之奈何？」胡令更一夕伺之。其夜，令史归堂前幕中，妻顷复还，问婢何以有生人气，令婢以扫帚烛火，遍然堂庑，令史狼狈入堂大瓮中。须臾，乘马复往，适已烧扫帚，无复可骑，妻云：「随有即骑，何必扫帚。」婢仓卒，遂骑大瓮随行。令史在瓮中，惧不敢动。须臾，至一处，是山顶林间，供帐帘幕，筵席甚盛。群饮者七八辈，各有匹偶，座上宴饮，合暱备至，数更后方散。妇人上马，令婢骑向瓮，婢惊云：「瓮中有人。」妇人乘醉，令推著山下，婢亦醉，推令史出，令史不敢言，乃骑瓮而去。令史及明，都不见人，但有余烟烬而已，乃寻径路，崎岖可数十里方至山口。问其所，云是阆州，去京师千余里。行乞辛勤，月余，仅得至舍。妻见惊问之久何所来，令史以他答。复往问胡，求其料理，胡云：「魅已成，伺其复去，可遽缚取，火以焚之。」闻空中乞命，顷之，有苍鹤堕火中，焚死，妻疾遂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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