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張姐今年六十多歲,家住北京昌平有名的回龍觀小區,退休前是一個研究院的高級工程師,是我原來的老鄰居。她是個工作任勞任怨,待人熱情,喜歡幫助同事和鄰里的熱心人。張姐爲人大方,在我們街道每個鄰居沒有不知道的。我家和張姐成了要好的鄰居,兩家人來來往往,相處的時間很長,從沒有紅過臉。 我們移民海外後,還經常給張姐打電話。最近給張姐打電話,但老是找不到她,好不容易接通了電話,我埋怨她說,都退休了怎麼不在家享清福?幾次打電話也找不着人。張姐解釋說,小區裏新開了幾家「棋茶室」,她常去了那裏玩。聽出我沒明白這「棋茶室」是什麼,她便說,就是專門打麻將的地方,類似網吧那樣的新型服務行業。 無論城市鄉村,男男女女都爲麻將而瘋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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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賭嗎?」我問。張姐說:「當然了,不賭錢誰玩!別以爲禁賭掃黃了就不賭不淫了,中國的國情你還不清楚,愈禁愈賭,愈掃愈黃。」問題是這個小區可不是普通的地方,現已有居民30萬,不僅在規模上是北京市新建小區之最,還是市政府的面子工程之一,是有名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小區」。在這裏面公開設賭場,堂而皇之地營業,這也太有損於黨媽媽的面子了,連遮羞布都不要了?張姐回答說:「這算什麼,比這離譜的事多了去了」。「有生意嗎?」我有點懷疑。張姐興奮地說:「紅火極了。同時開了5、6家,家家火。因爲方便,隨時都能玩,人手不夠時,店裏的老闆娘、服務生都上,保證讓你馬上過麻癮。」接着張姐又將這 「棋茶室」的特色一一道來:專用的麻將桌、備有兩副牌、機械手自動洗牌、碼牌、支色子,除了爲店家節省了操作時間外,還避免了人爲的作弊,顯示出公平競爭。東南西北風四圈下來爲一鍋,耗時一至一個半小時,每人100元賭資,輸贏當場兌現,每位麻友要繳納五元錢的「場費」,等等。 說到這兒,張姐給店主算了一筆流水帳:一家店按8張桌,一鍋牌收20元,每天上午10點開門,午夜2點後關門,一張麻將桌一天平均10鍋牌下來,一天的毛收入就是20元×8桌×10鍋=1600元一天。不受大累,不擔風險,坐收漁利,真是俏生意呀! 我說,沒風險不會吧,別的不說,生意這麼好,那黑道上的流氓能不來收「保護費」?張姐告訴我說,這回你可說錯了,想收錢也得先看看這是誰的買賣。明面上都是那些東北人在坐堂,後臺可都是本地衙門口裏的人!得有上面的授意,下面公安口點頭,工商局才敢頒發營業執照。所以我敢下斷言:黑道上的流氓不敢往這類生意上碰,那叫瞎了眼往槍口上撞。連老百姓都知道,黑道上的人黑不過這幫「黑狗」(老百姓罵警察爲黑狗,專咬老百姓),現在的警察才是黑社會的老大。 打麻將的茶館隨處可見,小孩也帶去實地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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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張姐的話題變的沉重起來,電話那頭的張姐喘口氣接着說:「現在的老百姓也沒有什麼盼頭,正經事不敢沾邊,就剩下吃喝玩樂了,還沒條件。電視節目胡編亂造,不如不看。想出去旅遊,沒錢。游泳、打球、去健身房……消費不起。也有不花錢的,摟着抱着跳「交易舞」,跳迪斯科。就我知道的就跳出好幾家子鬧離婚的。多好的氣功,健身又祛病,怕聚衆鬧事給禁止了,特別是法輪功。你說說看,我不玩玩麻將,一天從早到晚這麼長時間,我該怎麼打發呢?」我能感覺到那頭的張姐心情十分壓抑,她接着說了這樣一件事。幾年前,回龍觀小區的房子不好出售,北京市政府所屬的天吳集團的房地產公司哄騙客戶買他們的房,簽約之前,一切承諾信誓旦旦,其中很多房主是衝着樓前的那塊開闊的綠地去的。樓房一售完,開發商的嘴臉就變了,眼前的草地變成了新樓房的地基。房主們抗議天吳集團的欺詐行爲。當時市裏一聲令下,三位帶頭的房主進了牢房。張姐後怕的說:「虧了我留了個心眼沒摻和,要不也得進去。現在哪兒說理去啊,閉着眼睛瞎混吧!去那個棋茶室裏玩,出不了大事。上面有市裏撐腰,下面是黑狗們開店。」 話題又回到了「棋茶室」。既然有麻癮,幹嘛不在家裏玩,非得跟着麻將機連軸轉,連喝水,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張姐說:「店主花三千元買的這張麻將桌,就是爲了加速翻桌。」我說,你們這種玩法是玩命呢,除了一個「賭」字,什麼也沒有了,和老虎機、輪盤睹沒什麼兩樣了。 張姐說,以前都是在她家裏玩,她家就是「小賭窩」。她怕我誤解了,馬上聲明,她從來沒有拿過什麼報酬,老爲「麻友」作貢獻。我問,那爲什麼非棄了你這個小賭窩進賭場不可?張姐說:「在誰家玩,不點燈熬油啊?現在的水錢電錢煤氣錢都瘋漲,老在我家裏玩,我也得算算這筆經濟賬啊。再說這幫人也不自覺,都慣出毛病來了,沒人領我的情。我也別當傻子了,讓他們都自己掏錢外邊玩去。」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一向爲人厚道的張姐心裏居然揣上了這麼一筆小賬,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越喝越厚,越賭越薄。」 現在我明白了,怪不得這「棋茶室」生意興隆。連張姐這麼憨厚的人現在都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不情願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寧可自己花錢外面搓麻,也不願讓「麻友們」沾自己的光。張姐家裏的「小賭窩」沒了,那其它的那些家庭「小賭窩」恐怕也沒的差不多了。麻友們想過「麻癮」,還真需要「棋茶室」這樣的「官辦」專業賭場。這也反映了麻友們心理上的變化:越發的自私自利,斤斤計較,連找個玩麻將的地方都難。眼下冒出來的「棋茶室」正是隨着麻友們的如此心態應運而生了。 其實,現在不僅北京人爲麻將而瘋狂,中國各地許多地方都盛行各種各樣的賭博。有朋友從山東濰坊回來說,那裏市中心的公園裏、廣場上,晚上爲擺麻將攤,還有有專用照明燈、專用賭具,呈現出全城上下一片麻的景象。四川的重慶、成都、雲南的昆明幾年前就可以公開營業興賭了,大街小巷全城忙着搓麻將。花樣不斷翻新、與時俱進。昆明的麻將室還有茶水、瓜子作爲點綴,首都北京的「棋茶室」連羊頭都不掛了,直接就賣狗肉。 我問張姐,大家都這麼着迷麻將,發生在我們身邊的大事還會不會有人關心呢?張姐語氣茫然的問什麼大事? 我告訴張姐,黨媽媽在活體盜取老百姓的器官。不料,她不以爲然的說:「真的嗎?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你放着好日子不過,成天管這麼多閒事幹什麼?」 每天都忙着砌「長城」,把黨媽媽的殺人看作「閒事」,我感到深切的痛心:從今天張姐的身上已經看不到當年那個任勞任怨、關心他人、心地善良的高級工程師的影子了。
麻將桌公然擺上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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