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号，中国正式成为WTO的成员，这是中国二十余年经济改革的一座里程碑，也是对中国未来走向的一个巨大考验。中国的改革走到今天，其内涵已经与二十年前大不相同，它不再是调整税制、设立股票市场这样一些仅限于经济层面上的创新，它已经开始牵动中国社会转型的深层问题－－社会与政治制度。在加入WTO之后，中国面临的冲击也将不局限于经济领域，改革的每一步继续深化都会对社会与政治制度产生比以往更直接的冲击。

至此，改革对统治当局来说，已经成了一面双刃剑，任其继续难免自残，丢弃不用则更担心无从自保。从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决心上，已经可以看出当局对改革的这种犹豫态度。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明年经济工作的八项重点，其中"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和其他各项改革"已经从往年的第一、二位降至第四位。而名列第一的首要工作重点是"增加乡镇居民收入，培育国内消费需求"；第二项是传统的农业问题 - "促进农业发展，扩大农村市场需求"；第三项也与深化改革无关，是"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这一项其实也是旨在扩大内需。从这样的经济工作部署不难看出中共对深化改革的担心，而决定把稳定放在明年经济工作的首位。

改革已经停顿早就有迹象显示，今年夏天关于国有股减持方案的讨论，引起股市大幅度振荡，最终被迫宣布暂停一事，已经说明稳定高于改革。尽管中国加入WTO，需要有全方位深层次的制度调整，但一来由于明年是中国"十六大"召开的重要时刻，稳定会重新压制一切；二来WTO的冲击在有关保护条款下，要到2005年左右才会到达高峰，改革的迫切压力在明年还不至骤然增大；三来既得利益集团明显地对继续深化改革有抵触情绪，希望籍稳定之名巩固自己的利益。所以可以预测，明年我们将见不到太大的改革动作经济改革尚且如此，外界一直千呼万唤的政治改革更不可能在"十六大"之前有所进展。

改革的停顿在二十年的改革历史中并不罕见，但以往的停顿多是为了调整；而现在的停顿倒更显然是不知所措。很难说这种停顿会持续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停顿只能使经济问题的危机更加难以解决。

(自由亚洲电台) (王丹 12/14/2001 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