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消息】编者按:本文以大量的内部考察资料揭露中国环境污染的严重及环保工程的贪污腐败、弄虚作假,经费都流进贪官和不法奸商的口袋。 随著中国经济社会高速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水资源短缺和水污染已经成为制约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并且严重影响居民的身体健康。 *五十年后全国将被垃圾掩埋 统计数字表明,目前全国每年废污水排放总量已达到六百二十亿吨,相当于每人平均排放四十九吨,其中大部分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江河湖库。水利部的统计数字显示,在我国十一万四千公里的评价河长中,水质为IV类及劣于IV类的占百分之四十一,其中松辽河为百分之六十六,黄河为百分之五十三,海河为百分之六十五,淮河达百分之七十三,这几个流域水污染最为严重。 其他水域的评价结果表明,百分之五十三的近海海域受到污染,一些城市的供水水源地水质恶化,直接影响到人民身体健康。许多大城市不得不放弃流经城市的河道,到几十公里外取用库水。上海市闸北水厂在解放初期还在苏州河岸边取水,不久苏州河的黑臭达到每年三百天以上。于是便从黄浦江取水,不久黄浦江的黑臭也达到每年二百天以上,最后不得不远距离从长江口和黄浦江上游取水。 在调查评价全国的一百六十三座湖泊水库中,有三十六座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其中十九座污染严重。专家指出,由于江河水库水域没有明确的功能,开发和保护、污染和治理的关系不协调,全国的水环境污染堪虞。 资料显示,中国大城市年产垃圾达一亿吨以上,绝大部份未经处理堆积在城郊,垃圾堆存量逾六十亿吨,侵占土地面积达五亿平方米。全国六百七十多座大中城市,约有三分之一陷于垃圾包围之中。垃圾中产生的有害有毒物质渗透到地下和河流中,给农村和城市带来不容忽视的隐性危害。有关专家估计,照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不仅仅是垃圾包围城市的问题,再过五十年,整个中国都要被垃圾盖埋,只有西藏高原和几座大山冒出垃圾。从宇宙飞船上向下看中国,只见一片垃圾...... 至于大气的污染,中国有几座大城市像兰州、抚顺已经从人造卫星的照片中在地球上消失掉了。 *政治误导环保决策比比皆是 几十年来,全国已建成的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处理厂不下几百座。如果这些处理厂全部投入运营,应当说环境治理的效果十分可观了。然而事实适得其反,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处理厂建得越多,污水和垃圾越多。环境污染及其治理费用不是以算术级数缓慢增长的,环境污染和治理费用随著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以几何级数递增。 上海苏州河的黑臭举世闻名,当时还是在七十年代,文革浩劫惊魂未定,上海市决定要开始治理苏州河了。一派主张就地治理建立污水处理厂,另一派主张将苏州河水截流后用管道穿越黄浦江底送至长江口排放至东海。文革阴魂未散,有人说就地处理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而出海排放是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理所当然把主张就地处理的专家学者批斗得狗血喷头,体无完肤。于是花上几十亿的世界银行贷款建了条长达几十公里可并排走两辆卡车的渠道,将每天一百四十万立方米的污水硬生生的搬到东海去了。不到一年工夫在竹园排放口也形成了一条黑带,正好浦东国际机场位于竹园排放口的下游,飞机起降时沿江一条污糟糟的黑带,严重影响著上海的形象。而苏州河在实际上也清不了多少。现在又要化费十来个亿在竹园污水排放口兴建一座世界最大的每天处理一百七十五万立方米污水的污水处理厂。像这种因政治因素导致的决策失误在中国比比皆是。 污水处理和垃圾处理通常都用生物化学的方法,即培养一种吞噬污水和垃圾中有害物质的细菌,使污水和垃圾无害化。这种细菌像人类一样需要氧气和营养。说到底,污水和垃圾处理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过程。同水工地下构筑一起属于一种隐蔽工程。它不能用一般的数字和指标加以衡量。正因为如此,业主和承包商可以钻空子,把标准压得低而又低,低得简直不可思议。相当部份的环境治理费用不言而喻进入了贪官污吏和不法奸商的腰包,所以以次充好,假冒伪劣的豆腐渣工程遍布全国。 中国人的跟风十分严重。几十年前先在广州刮起一股「生物转盘风」。一位移居香港的原广州人士引入国外的生物转盘,由于宣传工作做得地道,配以巧妙的公关手段,在全国掀起了一股「生物转盘」风。随后又刮起了一阵「地埋风」。地埋式的污水处理方法更是好景不长,几乎是建一座报废一座,不久生物转盘和地埋式就消声匿迹了。上海市环保局明令禁止采用地埋式污水处理方法。 *江苏宜兴环保费盖淫乐红楼 中国的官员好大喜功,喜欢作秀,摆弄政绩。建了报废的可以说是政绩,无中生有的也可以说是政绩,广东珠江三角洲有以侨乡闻名的城市开平,为了争取全国卫生模范城市,硬是变出一座污水处理厂来,因为有无污水处理是评比全国卫生模范城市的硬指标。二○○一年八月二十二日该市净水厂举行盛大的开工典礼,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书记讲话,市长剪彩。新闻发布会后卫生模范城市到手,这座净水厂就变成了收费停车场。 建了就废,废了再建,或者无中生有,或者大大缩水。造就了多少贪官和暴发户。江苏省宜兴市是全国著名的环保设备之乡,那里有一座高塍镇,冒出几户以「地埋式」起家的亿万富翁,他们的小厂变大厂,工厂变公司,公司变集团。笔者今年年初曾去宜兴市高塍镇考察。我应邀住进一家以前搞地埋式的集团公司自设的招待所。招待所里共有以「金银铜锡」命名的四座别墅和豪华餐厅,分别按级入住。根据我的技术职称和行政级别,有幸住进银楼。银楼稍差于金楼,但那大红地毯,红木家俱,楼前常年温水游泳池和年轻漂亮的小姐,软硬件齐全,不亚于大城市的四星级宾馆。刚进房间尚未坐定,主人就笑容可掬地轻声附耳说:「这里桑拿按摩KTV样样都有,也可叫小姐到房间来......全陪」。那不是厦门赖昌星的红楼招待所吗!这是用环保治理费修建起来的啊! 中国环境治理的统计数字同官方公布的其他统计数字一样,充满了水份和泡沫。上海市每天共产生生活污水约五百万立方米,官方公布的经过处理的污水量是五十万立方米,约占污水量的百分之十。而在实际上真正有效的处理量不到三十万立方米,仅占污水排放量的百分之六。其他城市的缩水率不低于上海。某些城市经过处理的污水达不到国家规定的排放标准,一级排放标准变成二级,二级变三级,三级变成无级。有些城市的污水处理厂只是用来装点门面和彰显政绩的。平时根本不运行。当上级检查或人大政协考察时才放点污水进来应付一下。也有串通环保监察人员晚上偷偷地排放污水进入下水道或河道。淀山湖养猪场将粪水直接排入以出产鱼鳖虾蟹闻名的淀山湖,使水产大量减产。当记者采访养猪场场长时,他大言不惭地说:「这里不是还有鱼吗?」 我曾经随同一个政协考察组考察某大城市的污水处理厂。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富丽堂皇的厂前区,西班牙式的白色耀眼的办公楼的非凡气派一下子把那些政协委员给镇住了。厂长热情地邀请代表团进会议室看录影带招待一番。我稍懂一些皮毛,便独自径直闯进中心化验室和值班室去查看记录。值班记录是从参观前一天才开始记的,但出水水质都不符合国家排放标准。再往曝气池和沉淀池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在池内污泥浮沉,臭气冲天。哪里有甚么生物化学反应和细菌啊。 *河床当成垃圾场经费随意挪用 接下去参观垃圾填埋场,中国式的垃圾填埋场基本都是土法上马。将城市垃圾搬到郊区,不符合环境卫生的要求,蚊蝇滋生,污水横流。渗入地下的污水造成二次污染,严重地影响居民的环境卫生,投诉不断。这种垃圾填理场的占地面很大,有的地方垃圾山高过高压线。 河北省有一个赤城县,那里有条白河和温泉河流经县境。这两条河的河床已成为垃圾堆放场。十七万吨未经任何处理的城市垃圾直接往河床里倒。不需多久,白河成了黑河,温泉变为垃圾河。不但堵塞河道,还严重污染了地下水和下游水库。当地政府部门互相推诿责任,市政推环保,环保推城管,至今还在扯皮之中,没有人管。而县太爷的政绩依旧赫然。 环境投资的低效益或无效益甚至负效益除了上面所说的那些因素之外,还有一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将环境治理费挪作他用便是一例。建办公楼、住宅、考察观摩、出国旅游、高昂的行政管理费和沾亲带友的冗员等等不一而足。更加有些惊人之举,令人叫绝。江苏省境内长江北岸有一座全国十四个国家级之一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个开发区的污水处理厂是用奥地利政府贷款兴建的,在引进的污水处理设备中有一套与污水处理风马牛不相及的城市电视发射台。西部贫困地区的一座中等规模的污水处理厂的采购清单上居然有十二辆汽车,包括两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和两辆三十座的面包车,美其名曰「通勤车」。 中国政府规定在二○○三年以前,亦即在今年内中国所有城市都要开征排污费,随自来水费同时收取。北京市已由每立方米收零点六二元排污费调高到零点七八元。上海市为零点七元,深圳市为零点七元,也就是说,中国的老百姓是自己掏钱治理环境污染的,而这些钱大部份会落入贪官腰包中。可怜的中国老百姓,既要支出越来越高的环境治理费,又要饱受越益严重的环境污染,遭受著慢性自杀的折磨。 (原载开放2002年6月号,作者系中国大陆科技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