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谭(300)狐貍神算
《宣室志》
【人民报消息】京兆人林景玄,客居雁门,整日以骑马射猎为事,郡守看中他的才能,便招募他当了衙门将。曾经有一次,林景玄和十几个同伴骑著良马,带上兵器,架鹰牵狗,一起在田野上驰骋,捕获了非常多的麋鹿狐兔等猎物,从此郡守便任由林景玄去打猎,不用他再管工作上的事情。
一天,林景玄在郡城外的一处高丘上打猎,忽然发现一只兔子从草里窜出来,林景玄策马追上去,一直追了十里多地,兔子最终钻进了一座坟墓上的洞穴里。林景玄下了马,让两个兵卒守在洞穴边,自己也解下马鞍,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忽然,他听到墓中有人说话道:「我的命属土,木克土,现在日停留在乙位,辰守在卯位,二木都处在王位(注1),我就要死了呀。」之后又听到连连的叹息声。又说道:「如果有从东面而来的人,那我就跑不掉了。」
(注1)这是阴阳家的王相之说,阴阳家以王(旺盛)、相(强壮)、胎(孕育)、没(没落)、死(死亡)、囚(禁锢)、废(废弃)、休(休退)八字与五行、四时、八卦等递相配搭,以表示事物的消长更迭。五行用事者为王,王所生为相,表示物得其时。
林景玄听到这些话,感到很奇怪,便走到洞口向里张望,发现墓中有一个老翁,身穿白衣,胡子又白又长,手中握著一卷书,身前摆著不少死掉的鸟鹊。林景玄问那人是做什么的,那人大吃一惊道:「果然,祸害我的人这就来了。」于是便对著外面大骂起来。
林景玄心想:「这洞口非常小,而老翁居住在里面,是鬼怪吧?不然就是盗贼藏匿在这里。」便让人沿著洞口将墓扒开,老翁于是化作了一头老狐貍,服服帖帖趴在地上,林景玄一箭将它射死了。取来狐貍拿著的那卷书,发现上面的内容都非常怪异,书写方式类似梵书但字又并非梵文,那些字是写在白色的丝绸上的,只有数十尺长,最后林景玄将那卷书一把火烧掉了。——《宣室志》
原文:
唐林景玄者,京兆人,侨居雁门,以骑射畋猎为己任。郡守悦其能,因募为衙门将。尝与其徒十数辈,驰健马,执弓矢兵杖,臂隼牵犬,俱骋于田野间,得麋鹿狐兔甚多。由是郡守纵其所往,不使亲吏事。尝一日,畋于郡城之高岗,忽起一兔榛莽中,景玄鞭马逐之,仅十里余,兔匿一墓穴。景玄下马,即命二卒守穴傍,自解鞍而憩。忽闻墓中有语者曰:「吾命,土也,克土者木,日次于乙,辰居卯,二木俱王,吾其死乎。」已而咨嗟者久之。又曰:「有自东而来者,我将不免。」景玄闻其语,且异之。因视穴中,见一翁,衣素衣,髯白而长,手执一轴书,前有死鸟鹊甚多。景玄即问之,其人惊曰:「果然!祸我者且至矣。」即诟骂。景玄默而计之曰:「此穴甚小,而翁居其中,岂非鬼乎?不然,是盗而匿此。」即毁其穴,翁遂化为老狐,帖然俯地,景玄因射之而毙。视其所执之书,点画甚异,似梵书而非梵字,用素缣为幅,仅数十尺。景玄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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