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姜維平是前香港《文匯報》駐大連記者,他在1999年6月至9月期間,陸續以化名在香港《前哨》雜誌發表「李鐵映兒子大連空手奪白狼,薄熙來搞廉政抓小放大」、「富甲一方包養二十九個情婦,原大慶市長錢棣華被捕」、「瀋陽市副市長澳門輸掉三千萬」、「大連蘇軍紀念塔遷移風波」等多篇報道,他還曾撰文揭露中共政壇明星,薄一波之子,大連市長薄熙來本人的施政缺失與私生活。姜維平在2000年12月被大連國安局逮捕,2001年5月被祕密審判,以泄露國家祕密罪被判刑8年,後減刑爲6年。 姜維平一案得到了國際輿論的廣泛關注,他在2006年被因病提前釋放。2009年2月,姜維平獲加拿大當局特准他的難民身份,與妻女團聚。) 時間過去了許多年,我想把它徹底忘記,但實在做不到,往事像一團亂麻,時常纏繞着我的心,其中的謎團至今沒有確切的答案:是誰策劃了四起對我的暗殺,並操控了具體的實施?所幸一次也沒有成功,其中最嚴重的一起,也最富有戲劇性,如果那天我上了小Z駕駛的那輛車,而恰好又變更了路線,會怎麼樣呢?是不是讀者就永遠看不到我揭露官場腐敗的文章了,而許多故事永遠以謊言存在,薄熙來等人的真面目就會被進一步掩飾,美化!總之,我用最簡捷的辦法,測量過去留下的生活足跡,誰是整死我的受益者?他也許就是幕後真正的黑手?我承認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我記憶裏的生活細節,卻如山泉一樣以文字方式流出,然而,人們讀到的卻是命運的苦澀和悲憤。 摩托車貼近鼻尖飛過 2006年1月3日,我走出牢籠,但迎接我的是更大的監獄,與以前5年零一個月不同的是,過去,我可以全部身心充滿警惕地面對它人對我的暗算和折磨,一次次躲過或化解危機,而且,想置我於死地的人,不論後臺多硬,他的前臺表演者和施暴者,必在電網與圍牆之內,故此,我目光所及,一覽無餘,不論他們多麼陰險狡猾,都無處藏身。而如今不同,我不僅要找工作,要賺錢養活自己,難免要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而且,生活的高山峽谷,原野河流,一下子回到了我的面前,各種聲色犬馬等誘惑不絕如縷,我不能確定接近我的人是朋友還是敵人,我隨時會墮入陷阱。果然,我遇到了第一次驚險的事故。 2006年3月2日上午,大約11點鐘,我乘坐一輛由站前駛往馬欄子的大巴,它路過大連市政府北門的站點,我的寓所與其不過一步之遙,每天出行大都是這樣,與普通市民無異,確曾有過被特務跟蹤的時候,但這一天很清靜,沒有尾巴,也沒有人認出我來,我被關押了5年多,已被這個590萬人口的城市遺忘,忘得我有時會找不到出行的路線,但這一次我沒有搞錯,我聽到了服務員報站的聲音,很甜美,很清晰:市政府車站到了!我從坐席上站起身感到頭暈,獄中患上的疾病像一個藏在暗處的野獸,隨時會跳出來吃我,故意鎮作一下精神,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邊朝車門走去,一面跌跌撞撞,一個年輕人禁不住扶了我一把,我笑了,我知道自己老了,到了需要他人照顧的時候了!我以這樣困窘的刑滿釋放的方式,步入人生的晚年,真是莫大的悲哀! 就在我沉思默想的剎那間,汽車停下了,除了我,沒有人下車,我邁步走下汽車踏板,也沒有左右巡視,5年多的監禁奪走了我的眼神,我只會一個勁機械地前行,前面是民生銀行所在的越秀大廈,如同每個人一樣,當汽車停在馬路邊時,按照交通規則,絕對不會想到有任何車輛,會從下車的乘客面前出現,但中國的悲哀是,官方規定的制度,最大的破壞者恰恰是各級官員,我沒有想到,當我的一隻腳已經懸空,另一隻腳也即將跟隨而至之際,忽然間,一陣轟鳴,由東向西飛快地駛來一輛摩托車,它不僅進入了下車必經的人行道,而且,它的後座席上,還載着幾根鐵棍,好在,我的身體已經前傾懸空,但右手和汽車的扶手正處於若即若離之間,也就是說,再有一兩秒鐘,風馳電掣的摩托車就會把我撞個正着,還是那個扶我的年輕人大喊一聲:〝危險!〞我本能地縮回了身子,右手凝聚了握力,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一個穿黑色風衣的傢伙騎着摩托車飛駛而去,他載的物品幾乎貼着我的鼻尖掠過,我眼冒金花,頭暈目眩,連他的車牌都沒有看到,只聽那個年輕人狠狠地罵了一句十分難聽的話,又憤憤不平地說,他怎麼能這樣開車啊!差一點就把這老頭撞死了。 是的,我成了一個倒霉的老頭,一個剛剛刑滿釋放的禿頂老頭,我回頭望了一眼,用目光感謝那個提醒我的年輕人,又一次走下了汽車,並在方磚步道上踽踽而行,我知道以後被軟禁的時光會很長,會更難過,我或許等不及與家人團聚的日子。 我放聲大喊:殺人啦 此後,我增加了警惕性,孤身一人,不得不深居簡出,但我必須去菜市場,我在監獄關了5年多,很少見過綠色蔬菜和新鮮魚肉,我得補充營養,故我一般在晚間七八點鐘乘車去大連商場購物,那時打折減價的東西比較多,而回家時大約在九點左右,爲了安全,我不帶手機,免得像上次那樣,被暗害我的人〝衛星定位〞捕捉到,但2006年下半年還是又逃脫了一次暗算。 在我家樓前有一塊花壇綠地,大約有五六百平方米,既使是在冬天,裏面的冬青樹也長勢較旺,只不過地下佈滿枯枝敗葉而已。我住在六樓,從我家廚房的玻璃窗能看到附近幾棟大樓,其中最近的一棟是在對面,也是七層建築,底層西頭一個單元,掛着〝大連市西崗區離退休人員服務中心〞的牌子,但鄰居們告訴我:那是爲監視你準備的。大連國安局進進出出的特務們,已經與我混熟了,他們深知除了讀書寫作,我沒有多大本事,也不敢再在海外媒體發表文章,故在跟蹤盯梢了我幾個月之後,就撤走了大部分的人馬,只留下一兩個人值班。既使到了晚間,也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但這一天有些詭異,那個監視我的房間外門早早地上了鎖,而且熄了燈火,一切被一片少有的寂靜和黑暗所籠罩。我拎着一大包東西走下計程車時,大概九點多鐘,在停車場與我的寓所間有百米的距離,其中就有那片花壇綠地和方磚步道,雖然路程並不遠,但要沿着樓角拐兩個彎,每個彎在夜間都令人心驚肉跳,就是在此處,1999年某一天曾發生一起惡性事件。一個帶着女兒外出洗浴的中年婦女,被兩個四川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搶走了她的手提包,其中一個歹徒用另一把匕首刺穿了婦女右手的虎口。待她喊來鄰居,大連110警車趕到,匪徒早已逃之夭夭,最具諷刺味道的是,大連市公安局長王某就住在這個中年婦女的樓上,至今既沒也沒做報道,也沒有破案。不知道爲何,我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想起這件往事,我想撫去心中這塊陰影,但卻無濟於事,彷佛第六感官提醒我,今晚必有突發事件出現。 果然,當我接近福德街寓所之時,猛地從冬青樹和草叢裏跳出兩個人,中等身材,其中一個圓臉,有很濃的鬍鬚,另一個大約30多歲,細長的脖子,像烤鴨一樣難看,他們先是站起身來看我,只移動了一步,我想,他們可能是對我識別,然後採取行動,這時,我已經到達樓房前的步道,在左手還有一條通往東面〝九三社區〞的小道,但由此到達樓外的大道,還有200米的距離,我感到情況不妙,正在猶豫,要不要掏出鑰匙,打開一樓鄰居們共用的鐵製〝盼盼牌〞防盜門,如果打開了,我就沒了退路,除非我能在幾秒鐘內跑上樓梯,並確定能關閉鐵門,但那門由於年久失修,已經成了老牛破車,關開都很費力,我一邊躊躇再三,一邊用眼睛的餘光觀察,其中的一個較瘦的人,開始從右側跟上我,後邊的還沒動,正在東張西望,我明白了他們的把戲,如果我打開樓門,我就死定了,因爲從一樓到六樓,我很容易遭到後來人的利器攻擊,膽小怕事,互不往來的鄰居,誰也不敢在夜間給陌生人開門,我立即頭皮發麻,不論是故意暗算我的人,還是如同上述偶然出現的匪徒,我都無力反抗,忽然,右邊的人移動了腳步,已與我只有三步之距,他的兩隻手卻始終在褲袋裏。我在監獄裏和許多搶劫犯聊過天,他們談過這個習慣動作的用意,通常這是在準備武器:手槍或匕首,至少是工具刀。猛地,我大喊一聲〝殺人啦〞,〝殺人啦〞,一邊喊一邊朝左手的小道飛跑,一路上丟掉了物品,引來了幾個圍觀者,等大家趕回我家寓所門前時四望,已是人去樓空。很快,次日,鄰居們傳開了:被薄熙來抓了又放了的那個記者傻了,本來沒人跟蹤搶劫他,他卻大聲地又喊又叫,說有人要殺他,這說明監獄太可怕了!把一個聰明的讀書人關了五年,關成了傻子! 「我要撞死日本鬼子」 如果說,上述兩次暗算還具有某種偶然性,那麼,2007年2月21日對我的又一次攻擊,則是苦心經營的,但它的失策卻具有必然性。 此前,爲了生存,我在位於大連天津街的古玩城租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攤位,賣我的狂草書法作品,生意還算不錯,日本《讀賣新聞》駐上海支局的首席記者加藤隆則,在2月13日,通過當地工商局找到我,他電話說,要約我採訪,我當然同意,他原定在2月20日從上海先飛北京,再轉飛大連,與我初次見面,這也是我出獄後第一次接受外國記者的訪問,我想,日本的國民喜歡中國書法,如果加藤隆則先生能爲我宣傳一下,或許我會經濟上有些收益,我的即定目標是沉默後爭取出國,出國後再大聲講話,眼下我只琢磨生存的事,儘管如此,特務們依然執行了他們的暗殺計劃。 說來也巧,加藤隆則乘坐的飛機按航班信息,應當在2月20日,即大年初三午後飛抵大連,但因爲天有濃霧,臨時在空中改變方向,備降到了青島,何時重新起飛,時間一時難定。他怕我急,給我發了簡訊說明情況,我是這樣復他的:〝道不虛行,有緣必應,切毋焦急,自然天成〞,雖然,加藤隆則沒說要我去機場接他,但正巧我的一位新聞界的朋友的妹妹小Z,有一輛嶄新的銀灰色的麵包車,她答應屆時幫忙,這段時間我們在電話裏商定了行程,並通報了加藤隆則的班機變更情況。 那天,小Z打電話說,她在大連商場購物,過一會兒路過市政府,離我家比較近,給我送些年貨來,還說,她媽媽認爲我一個人過年,實在太孤單可憐,想接我去她家吃飯,我客氣推辭了一番,但隨後她就開車過來了,大約在我處停留了十幾分鍾,我婉拒了她的熱情邀請,卻收下了她的禮物,我想,可能她兒子考大學前,曾請我輔導過幾次作文課吧,她過意不去!我不去她家的理由非常簡單:我正在寫回憶錄,的確時間緊,她說:沒關係,我一定出車幫你去接日本記者!那就隨叫隨到,保持聯繫吧! 然後,她就開車走了。但不料十幾分鍾之後,我忽然接到她焦急求助的電話,她說,姜老師,糟了,我的車被撞了!我很快趕到了肇事地點,大連沙河口區五一廣場立交橋上,它離我家不太遠,我搭的士七分鐘就趕到了。所以,我看到了還沒有出現警察的現場:小Z的車正常行駛在道的右側,被忽然從後面衝上來的一輛車碰傷,原本這輛車從離開我家,就跟上了她,並咬住不放,幸虧她是一個熟練的司機,緊急避險時,她向路的右側打方向盤,汽車往護欄奔去,那輛瘋狂的轎車刮傷了小Z的車後,卻失控了,跑到了南北行的反道上,以巨大的慣性和衝力,與迎面的一輛嶄新的黑色皇冠牌房車相撞,我看到了發動機扭曲的那輛車,還在冒着青煙,故意襲擊小Z的那輛車前窗玻璃粉碎了,車蓋也凹了,但駕駛員卻在車裏昏睡,我打開車門驚呆了:首先,一股嗆人的酒氣撲鼻而來,後是一個身着軍裝的小戰士,把頭趴在方向盤上似醒非醒,臉上沒有任何傷口,而驚怕之餘,我的朋友有點歇斯底里,她說:別管他,叫他睡!睡!我卻沒有仇恨,我想,不論如何,救人要緊啊!我摸了摸司機的頭,很熱很紅,我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確定他沒有大的問題,我用力搖醒了他:喂!喂!哥們!你身上有沒有受傷!我可以扶你出來嗎?他點點頭,於是,我把他慢慢地拖了出來,他沒有喊痛,身上也沒有血跡。這時,被撞得那輛車的車主(一對年輕的情侶)走了過來,大連西崗區交警大隊的民警也趕來了。湊巧的是,那輛被小戰士撞得報廢了的汽車的主人,竟是大連電視臺〝法制天地〞某記者,他剛買了一輛新車,花了二十幾萬,太不走運了,但萬幸的是,他本人,連同他的女友和未來的岳母,都沒有受重傷,而小Z的汽車左側,只是被劃了幾道外傷,並無大的問題,這就是說,我做過記者,被撞的車主是記者,小Z也是新聞界的人,這起車禍真是絕了!而且,它還與大名鼎鼎的〝法制天地〞節目有關。彷佛要搞一次新聞發佈會,人們會問:這就是中國的法制嗎?我想,試看背後策劃的人如何收場吧! 當即,小Z還叫來了他的另一個神通廣大的同事,他是大連《半島晨報》的一個分管發行業務的工作人員,我們幾個人一齊聚集到了西崗區交警大隊,這是大年初四的晚上,零星的鞭炮聲還在炸響,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能相信特務們過年也播弄是非,忠於職守!最初,被抬進來的小戰士還在昏昏沉睡,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完全醒來,他不停地說夢話:〝撞死這個日本鬼子〞!其他人不知所云,我則明白了:有人用酒灌醉了小戰士,可能是這樣告訴他的,前面車裏坐的是日本鬼子,或與鬼子勾結的賣國賊,他們都是特務,間諜,叛徒,是來大連蒐集和出賣情報的,如果撞死他們,你就是愛國者!如果你死了,你就是爲國捐軀,名垂千古!於是,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後來,經過西崗區交警大隊調查,小戰士組織關係歸大連第四軍人幹休所,他是所長的專職司機,但奇怪的是,他駕駛的車輛,卻是大連金州陸軍學院的,儘管非常明顯,酒後駕駛,戰士及其所在單位要負全責,包括小Z和〝法制天地〞記者的車損在內,都應當由其包賠損失,(他們當時均沒有買保險),但大連警方先是態度曖昧,一再拖延裁決,後來索性聲稱情況複雜,下了一紙裁決了事,請當事者自行到法院起訴,而法院又沒有受理,雖然,這位〝法治天地〞的記者深感委屈,想予以曝光,但上面有令:不能批評部隊!小Z更是無計可施,連修車的幾百元錢也無處找小戰士支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啊!據說,這位〝治制天地〞記者的父親也是一位部隊的首長,曾出面進京疏通,但此案一直沒有結果。只有我清楚這個事件背景之水有多深! 另據證實,小戰士姓李,是安徽人,大概20多歲,他年輕幼稚,被人利用了!具體利用他的黑手是誰?至今不詳,但顯然他是針對我的,小Z開玩笑地說,該死的是你啊!監獄裏不死,在外面也不死,把他們氣死了!我想,這些人擔心我把獄中實情告訴加藤隆則,以致公之於衆,就對我採取了如此陰險卑鄙的手段。可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我終於倒在了地上 我並非每一次都是如此幸運,最後一次對我的暗殺,是發生在四天之後,即2月25日午後,那天他們算是成功了一半,此前幾個月,我頻繁地在深圳,廣州,珠海,番禺等幾個城市旅行,香港某媒體的朋友W把他太太介紹給我,他以前對我很了解,知道我在媒體的廣告經營方面經驗豐富,他太太在某媒體做廣告主管,王記者答應給我優惠政策,我想,在廣州辦個業務代表處,專爲海外媒體拉廣告,是一個收入不菲的工作,而廣州清遠市華碩鞋業的張老闆Z答應給我提供免費的辦公室,我很高興,有點頭腦昏昏然,也就放鬆了警惕,於是,就發生了一次令人髮指的謀殺事件。 那天是週末,我到哥哥的辦公室去看他,大概和他閒聊了一個多小時,但我忘了取下手機的電池,可能信號暴露了我準確的所在位置,大約是午後四點左右,我與哥哥道別,走出了他的辦公樓。 哥哥在一家位於大連甘井子區的某房地產公司工作,他所在的樓宇離南關嶺汽車站很近,我步行了十分鐘即到達,但我沒有馬上乘車,我忽然想起了南關嶺監獄的一個管教,他當年對我很好,記得他說過他家就是對面這棟樓,我想去看看他,於是,我改變了行程,這可能給了陰謀家以準備的充足空間,我又離開了車站,找到了那棟黃色大樓,但恰好那個人不在家,我很失望,就一邊憶舊,一邊慢慢地朝馬路對面的車站走去,有點精神恍惚。 那是一個大連市近郊的丁字路口,車輛和行人比較少,故公安局沒有安裝路況監控鏡頭,我急於趕車,又疏忽大意,竟圖一時捷徑而斜傳馬路,顯然,我違反了交通規則,但我很少這樣做,就是這一麻痹大意,給陰謀家以可乘之機,使我險些喪失了性命! 我走到馬路中間時,正在向汽車一路車站望去,忽然,一輛越野基普車從我身後猛地衝來,幸虧我本能反應十分敏捷,往右側倒去,它的右視鏡很大,狠狠地刮在我的左肩胛骨上,我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重重地,〝咕咚〞一聲,右肩和胳膊受了輕傷,我生氣地跳起來,朝那輛汽車奔去,我以前的火爆脾氣如山林草叢燃燒起來,不能止住,但非常詫異的是,那輛車沒有逃離現場,車門也沒有打開,裏面的人在做什麼,因爲有玻璃紙的遮擋,我什麼也看不見,我只看到它靜靜地停在馬路邊。 我氣沖沖地走過去,用力地拉開了這輛銀灰色的車門,並站在車的右邊,我看到了兩個身穿皮夾克的人,一個是司機,一個坐在車的後座,他們都二十多歲,長着英俊的面孔和健壯的身材,從寬厚的肩膀和明亮的眼睛,以及冷靜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訓練有素,絕非等閒之輩!很可惜,他們生錯了年代,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幹着無恥的爲專制統治者賣命的〝下三濫〞的勾當,我立即心中的怒火熄滅了,不僅僅是怕,還有難言的憎惡,像是看到了主子指使咬人的狗,一種憐憫和寬恕變成了水,此時,我心靜如水,聲音平和地說:你撞着了我呀! 那個司機裝作不知道,扭過腦袋,故作震驚:是嗎?啊!對不起!對不起啊! 但他佈滿粉刺的臉上,有一塊肌肉在不停地抖動,如果我抓住他的衣領,叫他到醫院驗傷,他們會答應吧,那麼,我就必須上他們的車,接着將發生什麼事呢!顯然,他們的背後有高山大河,有狹谷深淵,還有千軍萬馬。他們的車牌會是假的,名字也會是假的,找到交警大隊,事故經過也會變成假的,只有他們的心是貨真價實的狼心!還有,如果把我送進了醫院驗傷,誰能保證他們的人不會在藥品裏下毒?我遲疑了幾分鐘,看到了後面那個人手裏的電話機,機蓋還沒合上,是的,他們已經和總部聯繫上了。他們早早地爲我準備了幾套方案,以便玩我於股掌之上,但唯一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淡淡地笑了笑,蔑視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後來,我把消息告訴了遠在多倫多的太太和朋友王建民,王記者在香港出版的《亞洲週刊》當中國特派員,他發表了簡訊,但海外媒體沒有一家轉載,再後來是王記者從那裏忽然離職了,我不方便問他原因,他也從未對我透露什麼,但我知道,張某某是《亞洲週刊》的老闆,1999年之前,張某某的企業在大連就有兩家,一個位於楊家村,叫〝大連常榮合板有限公司〞,一個是房地產開發企業,叫〝大馬城〞,他們的經理與我都是朋友,其中楊某當廠長時還發生一起殺人惡性事件,我曾去採訪報道過,而翁某呢,2000年初與我在香港還會過面,有誰知道,張某某與薄熙來的關係是十分密切的啊! 我有千手千眼觀音保佑
薄熙來的本事如此之大,但爲什麼把我關了五年零一個月,又軟禁了我三年,單是在後期就苦心經營了四起謀殺事件,其中後兩起有證據證明是薄熙來安插在大連國安局的特工所爲!爲何沒有成功呢?我想藉機回答感興趣的人們。 原來,薄熙來在大連任職十幾年,竟然不知道,與深圳大鵬灣同樣高大的千手千眼觀音,已在90年代初期,由我策劃,從南國引進了大連,她就坐落在風景優美的大連甘井子區營城子鎮大黑石村,以前該村地少石多,窮困潦倒,自從村支書曲忠實接受了我的建議,並由我引見了大連開發區大青金屬有限公司總經理範希莊,他們精誠合作,於1996年建成了東北第一尊銅製千手千眼觀音,立於海邊高山之上,從此,善男信女,遠道而來,財源滾滾,百姓富足,但曲書記爲了答謝我,曾以貢獻巨大爲理由,獎勵我二分地皮,可蓋一棟別墅,如果我接受了,至今價值可多達千萬元,但被我婉拒,朗朗乾坤,天地可鑑!我無意於從貧苦而後來富裕的當地農民身上,謀取任何經濟上的好處! 千手千眼觀音啊,背山面海,展示慈悲,普渡衆生,功德無量,即是我等書生爲救農民所爲,她豈能不保佑我?薄熙來想害我,機關算盡,勞而無功,本人不僅衝出牢籠,而且一次次死裏逃生,如今,又落腳於言論自由的加拿大國土,不停筆耕,讀者如雲,難道不是尊佛〝千眼所及,千手所助〞嗎?中共高官薄熙來及其死黨何等可笑可悲哉?! 2010年9月11日於多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