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谭(84)凶宅之谜
《干馔子》
【人民报消息】唐朝元和十二年,长安永平里有一座不大的宅院,大门上贴著一纸告示:「这宅子只要有人敢住,那我情愿把房契奉送给您,而且还会把当初买下这宅子的钱也给您。」之所以会有这么奇怪的告示,还要从几十年前的大历年间说起。
当时,自从安太清用二百贯钱买下了这宅子后,这些年中陆陆续续转卖了十七手,而每个买下这宅子的户主无一例外都会莫名其妙地死去。这后来就没人敢要,于是干脆将宅子施舍给了罗汉寺。寺庙将这宅子对外出租,但根本没人敢住。
后来,有一个算命的人,名叫寇鄘,经常往来于公卿之家,他找到寺庙,提出要用四十贯买下这宅子,住持一听喜出望外,立即便收下钱,把房契交给了他。
这宅子有堂屋三间,但都很低矮,又有东西厢房五间,整座宅子占地约三亩,房前屋后住了几百棵树,一进门的地方有面影壁,高八尺,底座厚一尺,影壁表面用炭灰涂抹。
夜里,寇鄘搬进了宅里,打扫了一番堂屋后,就独自睡下了。当时月色明亮,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但到四更天时,忽然下起一阵小雨,睡梦中的寇鄘便感觉身体有种被压迫的感觉,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心中惊恐不安。紧接著又听到有人在哭,那声音就像从深深的地底下传出来的,而当寇鄘趴在地上听时,哭声就又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了。后来那哭声又一会儿出现在东边,一会儿出现在西边,没有一定的来源,等到天亮后,才听不到了。
寇鄘一直给法明寺僧人普照当徒弟,于是他便找到普照,请他给宅子作场法事,普照答应了,但是要等到七天以后才行。而在这七天里,寇鄘仍旧每晚都能听到那哭声。
到了约定之日,普照便带著一大帮和尚来到宅子,作法事驱鬼。作法结束后,和尚们正打算吃斋饭,普照却忽然站起来,像是看到庭院中有什么东西,离开座位大喊道:「这贼人杀了那么多人!」一边追逐对方,他绕著庭院跑了整整一圈,之后又回到座位上,说:「出现了出现了。」于是让寇鄘找来七家粉水驱鬼(七家粉水为何物不详)。
寇鄘取来七家粉水后,普照便来到门前,向著影壁泼了一杯,而后用柳条扑打影壁。刹那间,只见影壁基座忽然开裂,地面上陷出一个大坑,坑中有一个女子的尸体,身穿绯衫子,青罗裙,红裤锦履,这女子一露出来,身上的衣服就全都化成了灰,被风吹得满庭院都是,而风停后,女子就只剩下一具枯骨了。
普照让人织成一个大小合适的竹笼子,把女子尸骨放到里面,又让寇鄘做了几身漂亮衣服也放了进去,之后便将竹笼葬到了渭河中的沙州上,并特意嘱咐埋葬的人千万不要回头看,回来后又给他们准备了酒食犒劳。自此以后,住在这宅中的不论大人小孩就都不会再感到莫名恐惧了。
当初,郭子仪有一个堂妹,出家在永平里的宣化寺,郭子仪的妻子每次来看她的这个小姑子,都要带一大帮随从,一路之上很不方便,后来就买下了这座宅子,做为随从的歇脚之处。据说,有一个丫鬟做事不够谨慎,后来就不见了,那之后郭子仪妻子便让人筑起了那道高大的影壁,而从那以后,这座宅子就开始闹鬼了。又有人说,因为丫鬟不够谨慎,泄露了郭子仪妻子出行的地点,于是就被活埋进影壁下面了。——《干馔子》
原文:
元和十二年,上都永平里西南隅,有一小宅,悬榜云:"但有人敢居,即传元契奉赠,及奉其初价。"大历年,安太清始用二百千买得,后卖与王姁。传受凡十七主,皆丧长。布施与罗汉寺,寺家赁之,悉无人敢入。有日者寇鄘,出入于公卿门,诣寺求买,因送四十千与寺家。寺家极喜,乃传契付之。有堂屋三间,甚庳,东西厢共五间,地约三亩,榆楮数百株。门有崇屏,高八尺,基厚一尺,皆炭灰泥焉。鄘又与崇贤里法明寺僧普照为门徒。其夜,扫堂独止,一宿无事。月明,至四更,微雨,鄘忽身体拘急,毛发如磔,心恐不安。闻一人哭声,如出九泉。乃卑听之,又若在中天。其乍东乍西,无所定。欲至曙,声遂绝。鄘乃告照曰:"宅既如此,应可居焉。"命照公与作道场。至三更,又闻哭声。满七日,鄘乃作斋设僧,方欲众僧行食次,照忽起,于庭如有所见,遽厉声逐之,喝云:"这贼杀如许人。"绕庭一转,复坐曰:"见矣见矣。"遂命鄘求七家粉水解秽。俄至门崇屏,洒水一杯,以柳枝扑焉。屏之下四尺开,土忽颓圯,中有一女人,衣青罗裙红袴锦履绯衫子。其衣皆是纸灰,风拂,尽飞于庭,即枯骨籍焉。乃命织一竹笼子,又命鄘作三两事女衣盛之。送葬渭水之沙州,仍命勿回头,亦与设洒馔。自后小大更无恐惧。初郭汾阳有堂妹,出家永平里宣化寺,汾阳王夫人之顶谒其姑,从人颇多。后买此宅,往来安置。或闻有青衣不谨,遂失青衣。夫人令高筑崇屏,此宅因有是焉。亦云,青衣不谨,泄漏游处,由是生葬此地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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