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岳飞墓前秦桧夫妇跪像(铸造于明正德八年,即1513年)


秦桧夫妇竟然“站”起来了!

(这是上海艺术馆2005年10月22日展出的的作品,
名叫《跪了492年,我们想站起来喘口气了》)

【人民报消息】若没有了对普遍道德准则的敬畏,人就不成其为人了,犹古人所云无恻隐之心、无羞恶之心、无辞让之心、无是非之心者,非人也。众所周知,社会文明的底线,正在于公民对人性和人文的守望。读者朋友也知,我刊新辟“公民守望”栏目,所关注的恰在于此——观察公民对人性和人文的守望状态,探讨古今中外人类共同必须守住的、不能动摇的信念,反思历史上的人是怎么做的,现在我们又是怎么做的。目的是让人们知道:“底线”不可以突破,无论谁。

然而可悲的是,在现实生活中,这“底线”总是被一些人突破!

秦桧夫妇可以“站”起来吗?不可以。这是中国妇孺皆知的底线,因为秦桧夫妇乃中国千古罪人,“白铁无辜铸佞臣”不正是为了惩恶扬善、戒前人蹉跌、供后人知警吗?然而如今竟有人让他们“站”起来了,2005年10月22日下午上海一家艺术馆内开始展出的秦桧夫妇“站”像即是。此事经媒体披露,舆论为之哗然,引起举国义愤。所展出的站像秦桧高1.9米、王氏高1.7米,外形与杭州岳飞墓前的秦松夫妇跪像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站”起来了,且作品有一个非常怪谲的名字,叫《跪了492年,我们想站起来喘口气了》(杭州岳飞墓前秦桧夫妇跪像铸造于明正德八年即1513年,迄今已492年)。

据秦桧夫妇“站”像的作者说:“为秦桧夫妇塑站像不是为他平反,而是为了呼吁现代社会要重视人权和女权。”呵呵,真是“高”论!秦桧陷害忠良、为虎作伥、屈膝投降、丧权卖国,曾使一个民族因此“跪”下来了,公然让民族败类“站”起来“喘口气”,那么这整个民族还怎么喘气?民族败类“站”起不正意味着民族英雄趴下,如此则这民族还能指望什么人权、女权,活出个“人”样?“站”像作者颠倒黑白、振振有词弄出个“现代社会要重视人权和女权”的呼吁来,能说此论不 “高”?只是这“高”论有无可能高过秦桧被历史钉死了的那个“耻辱柱”,未可知。

“站” 像作者恐怕不会不知,自宋以后,人耻于名桧,连秦桧后人都耻姓秦,不能不说这也是千百年来中国公民对民族道德情感的一种共同守望吧。有对联云:“人自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相传这是清乾隆时一位秦姓官员(据俞允尧《秦淮古今大观》判断他可能就是秦桧后裔)到杭州西湖游岳飞坟后所写,其为秦姓或者秦桧后代的羞恶之心,跃然也。难道“站”像的作者就无羞恶之心,敢置公民守望于不顾,不怕激起公愤?人们推测,他也可能怕,因为心怀叵测,要不还得打个“人权”的幌子,但他也有不怕的托词——层出不穷的“另类”创造,结果不是都“没事儿”,何况自己又不是秦桧,不过仅仅借秦桧出出名嘛,也许心里想着“何罪之有”,能有什么事儿?

是啊,好多事,不能不怪我们的守望不坚,不能不怪社会麻木宽容。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其根由可能正在于此。

君不见多少例证,对于那是否违反道德、是否悖逆民族情感,说与不说,做与不做,结果有二致吗,公愤拿“另类”创造奈何,看看什么“汉奸酒楼”、什么“蒙娜丽莎怀孕”、什么“女体菜盘”等等,什么手段不敢使呀,那些商家怕过公愤吗?这就难怪乎有人胆敢让秦桧夫妇“站”起来了。“站”起来了不说,后面还跟一些吹鼓手——说什么宋高宗赵构才是主谋,秦桧不过是帮凶、执行者,最大的罪人是赵构,这听起来就好像日军侵华杀戮中国人只能怪罪日本天皇而不能怪罪那些实施杀戮者——日本鬼子似的;还说什么秦桧犯了罪也犯不着“用侮辱人格的方法对他进行惩罚”;甚至不惭地说:“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下跪者中间居然还有秦桧的妻子……作为一位女性,即使有罪,人类高贵的母亲,怎么能跪在地上被人侮辱呢?”进而认为跪像“侵犯人权”,站像“体现思想进步”,“昭示着更进一步的民主所发出的召唤”……如此等等,似乎反倒中国人都大错特错了,对秦桧夫妇多么“不公”了,似乎我们更“应该”爱护、尊敬、膜拜的不是岳飞、不是民族英雄,而是民族败类秦桧。奇怪的是,吹鼓手里除了有秦桧后裔、有教授学者,还有我们史学行当里的教授和博士,他们极尽“曲学阿世”之能事,对“站”像表现出了少有的“宽容”。真是“吉凶由人,妖不妄作”,我们由此看到的何啻是中国史学的悲哀!

然而,善恶之殊,判若水火!至少更多的中国公民还怀揣着道德、良心和正义,他们是“闻恶若己仇”的。这些中国人不由得要惊诧而愤愤不平地发难了:难道这些为秦桧夫妇鸣不平的本就不是中国公民,非得要以扶“站”中国民族败类的办法来从别的什么渠道换得“人权”“女权”?呵呵,让公众接受这种仰愧于天、俯怍于人的局面,恐怕办不到吧!

民心所向,金石难隔。对秦桧夫妇“站”像,公众已愤怒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万幸。然而人们也悲哀地发现,这公愤还只浮在表面,“人人喊打”毕竟尚未转变为“人人抵制”,倘若这“人人喊打”喊久了喊累了不再喊了,以至还生出了一些荒诞的“宽容”环境来,那才可怕哩,也许我们的教育和社会就毁在这“宽容”的环境里了。

不要忘了,教育与社会是共舞、互动的,人性人文环境被污染了,害教育,也害社会。欲净化环境,须所有公民守望我们共同守望的信念,而这守望最需要的是行动,只有态度是远远不够的。否则,今后生出更多怪事,人人都深受其害,就不会总是偶然。△

(本文转自陕西师范大学《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05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