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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掠的器官在呼啸!
它们会不会被鸟叨走了,随着候鸟的迁徙,到了天涯海角,到了这个地球上每一个有人类居住的地方? 它们是不是已变成了太平洋上的一朵朵浪花,在烟波浩瀚的洋面上唱着哀歌;它们是不是已变成了北美大地上的一缕缕云彩,遮掩了星月的光辉,一路洒下冤屈的泪水…… 失去了姓名,失去了主人的躯体的器官,它们血淋淋地在我的梦境中飞舞、旋转、哭泣!令我心惊胆战,不得安眠……我在想:是什么人,会对自己的同类,对自己同族同胞下此毒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明明这是发生在当代中国的场景,怎么总让我想起东部非洲稀树草原上的一幕幕镜头——狮子出击羚羊,总是一口咬住羚羊的咽喉,使其瞬间窒息而死。然后,草原之王会温柔地、久久地舔着羚羊的身躯,随后才是庄重的进餐。豹子也是如此,而且它会把羚羊挂在树枝上,令其不再受到秃鹫与野狗的亵渎。 只有那些草原土狼的捕杀,最接近我梦里的惨状:先是一匹为首的土狼将羚羊扑倒,并在第一时间撕破羚羊那柔软的腹部!然后是一大群土狼赶到。转眼间,羚羊的腹腔被撕肠裂肺、饕餮一空。其实此刻,那只羚羊还是活的,咩咩叫唤着,无望地遥看着大草原上空的蓝天白云…… 野生动物为了生存竞争,它们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杀戮与进食方式的差异,也决定了它们在自然界的高贵与低贱。而人类社会为了生存与发展,早已制订了数不胜数的文明法规,使绝大多数民主国家中的人们活得那么的有尊严。但却有一小部分人,偏偏要以文明价值为敌,与非洲土狼为伍。 呜呼!这么多的人类的角膜、心脏、肝脏和肾脏,它们都到哪里去了?也许,它们就在我认识的某个人的身体中;也许,它们就在香港人、日本人、韩国人、台湾人的身体中;也许它们就在美国人、加拿大人、澳洲人、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荷兰人、瑞士人和西版牙人的身体中……它们还活着,还在为别人的生命而存活、并昼夜不停地工作着…… 悲剧性的问题是:它们的原主人不知道,也绝非自愿。它们原先的主人可能是一些死囚、一些交通事故遇难者、一些病亡者、一些失踪者,我相信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坚贞不屈的信仰者,他(她)们因为不愿背弃自己的信仰,而成了“土狼”们的口中食和肮脏交易的珍稀商品。 他(她)们的内脏器官被盗掠一空、被交换成罪恶的金钱之后,身躯早已被及时处理、焚烧成灰,永远地消失在空气之中了。世上若有灵魂,他(她)们必定会满世界去寻找被人盗卖的角膜、心脏、肝脏和肾脏。 想像一下,在北京闹市、在香港超市、在纽约机场、在悉尼海滨、在柏林教堂、在伦敦车站、在巴黎街道……一些行色匆匆的男士女士必定会相遇,可能作为被盗掠的器官的“受体”,他们身体内部的“供体”也会相认!有些“供体”也许是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同修、朋友或同事,它们一旦在异地或异国他乡重逢,难道它们不会彼此呼喊?难道它们不会互诉冤屈?难道它们不会挣脱出“受体”抱头痛哭在一起! 造物主在上!被盗掠的器官会呼啸,被盗卖的“供体”会说话、会挣扎、会逃亡、会反抗,会把这个貌似和平、正义、繁荣、幸福的世界假面具撕得粉碎!会把那些反人道、反人性、反人类的罪犯黑帮指给世界看! ……几回回恶梦醒来,如同又去十八层炼狱走了一遭。扪心自问,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是不是也在无意中参与了对它们的盗掠?或者长期以来熟视无睹,犬儒缄默,一直在充当一名逍遥的看客,或者甚至在一段时间中,仍在分它们的“一杯羹”吃?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我深知,时至今日,如果还听不见被盗掠的器官的呼啸声,或者对此置若罔闻,我身上的一切,包括自由与器官,也会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坠入无尽头的黑暗。 被盗掠的器官在呼啸! 假如,这仅仅是我的一个噩梦就好了。 假如,这只是发生在非洲草原上的动物故事就好了。 可惜不是。在中国的大地上,在秘密刑场、在神秘集中营,那一辆辆手术车上、一间间手术室里,地球上前所未有的罪恶正在进行中。被盗掠者那死不眠目的眼睛所最后看见的,是雪白的口罩;所最后听到的是手术器械的碰击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她)们甚至无法像羚羊那样,抬头望一眼非洲大草原上空那蔚蓝的天空与洁净的白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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