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自由亞洲電臺何山回憶文革四十年,報道了兩個骨肉相殘的故事,這些故事本不該發生,但在那個瘋狂的年代,沒有一個具正常思維的人可以阻止它發生。

李少民講述親人相殘的悲慘故事

2001年2月份進入深圳時被扣押的美國公民李少民,7月被中共莫須有的判以間諜罪驅逐出境。

講起文革,李少民猶如開閘放水,滔滔不絕。他說,文革之最殘忍,是毛澤東要你將革命帶到家裏面。「文革讓你們家裏面的人互相鬥、父母互相鬥、父子互相鬥、子女互相鬥,家裏親人的關係都是被中共破壞殆盡的。」

「在文革中給我最大的震動是甚麼呢?我當時只有十歲九歲,我哥哥已經比我很大了,大七八歲,已經是一個青少年了,在積極地跟着毛澤東的口號。」

李少民的父親李洪林原是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副局長,李少民的母親在他一歲的時候就被中共以右派的名義流放到甘肅勞改,他到14歲還未見過生母一面,因爲組織要求他們與右派劃清界線,好好的一個家庭,就此骨肉分離。當他與生母重逢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兩個母親,多了一個繼母,不怨共產黨怨誰?

李少民回憶說:「那時候我哥哥是一個紅衛兵,他非常革命,十幾歲的一個青年,他不懂。上面就號召要揭發自己的父親。」十幾歲的哥哥,一頭栽進黨的號召裏,批鬥起沒有被流放的父親。

李少民說:「他(哥哥)就給當時的馬列研究院的一個副院長寫了封信,說我父親是黑幫怎麼辦?回信說,你說得對,你父親是黑幫,你要跟他劃清界線,那麼我哥哥最大,就把我四兄弟姐妹叫到一起說,你看,這個組織上已經來信了,說我們爸爸是反革命,我們要劃清界線,你們懂了沒有。」

當時,年齡尚少的李少民愣住了。他回憶說,根本無從反應。「聽了非常悲哀、難過,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後來我哥哥把他這封信放在兜裏,結果繼母給我們洗衣服的時候,掏出一看!傷心的不得了!」

「我父親也非常傷心,我父親是很堅強的人,天天在外面挨鬥,他都沒有傷心,他看到自己的兒子都要跟他劃清界線,非常傷心。」

此刻把孩子、家庭當成唯一精神支柱的父親再也撐不下去了。「當然父親明白不是我哥哥的錯,當時中國整個是一個紅海洋,全國人都瘋了,你能保持冷靜嗎?瘋的人看到冷靜的人會認爲你是瘋子!」

李少民說:「當時中共中央宣傳部有一個常務部長就許力羣,他的名子跟鄧力羣很近,實際許力羣跟鄧力羣也是好朋友啦。許力羣在文革中被抓到監獄,他是清華的高才生。他就想:關我的原因是我反毛澤東,但他分析是毛澤東錯了。不過,毛澤東不能錯呀!按照毛澤東的邏輯,「偉光正」是不可能錯的,許力羣自己解不出共產黨這個邏輯死結,就瘋了,真的就瘋了!」

譚先生不堪回首的家庭悲劇

另一個文革的故事,發生在被革命「革」到家裏的受害人譚先生身上,譚先生說:「我媽媽是根正苗紅的,我外公外婆是幹部,我舅舅之所以後來當了紅衛兵,能夠見到毛澤東,就是因爲他根正苗紅。」

譚先生說,舅父根正苗紅,見到了毛澤東;但「根正苗紅」的母親嫁了給地主,所以舅父回來之後,給母親很大壓力,希望她能夠與丈夫離婚。於是譚先生的母親的人性發生扭曲,離婚又捨不得,在家自覺跟丈夫分床睡,就是這樣她也不敢回孃家,因爲自己嫁了給地主,回去之後就會影響了弟弟和老爸的前途,組織上會說家裏人都劃不清「階級界線。

在共產黨的「階級論」教導下,譚先生說他母親竟認爲地主生的孩子也是敵人,把自己親生骨肉都當作敵人對待。「不敢回孃家,她在家把子女當成了敵人。爲甚麼呢?除非我老爸煮飯,如果是她自己煮飯的時候……有一次她煮了湯圓,吃不完,鄉下就用來養豬,她就把湯圓倒到豬盤,倒了也不給我姐姐吃。」「我姐姐當時三歲,我也不過是手抱嬰兒,害得我姐姐要爬過去從豬吃的盤子裏拿湯圓出來吃。你說,悲慘嗎?」

童年的陰影實在太刻骨銘心了,譚先生覺的這個惡黨的確是欠了他和他的家庭太多太多。17年前的「六四」他就走上街頭,反對共黨獨裁專政。

在文革之中,千萬的家庭,因爲子女、父母、骨肉的相殘變得精神分裂。精神病是文革之後的一大遺禍。熬不過去的自殺身亡,著名的有《人民日報》總編輯鄧拓、作家老舍、中共元老李立三、北京市副市長吳晗等等。沒有輕生的,內心轉不過彎的,則是更悲哀,有如「活死人」。

(人民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