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國內外媒體看好胡錦濤、溫家寶,中國學者尤其是不同政見者也幾乎是一致支持胡溫,中國民衆也表達了對胡溫的期望。但從開始我就不敢苟同,我一直用警惕的眼光看著胡溫,也一直對胡溫的表現忐忑不安。人們之所以對胡溫抱有幻想,首先是人們厭煩了江澤民,心裏覺得只要江下臺,換誰都好。中國民衆有飢不擇食心態,儘管飢不擇食也是因爲無可奈何──中國人沒有選舉國家領導人的權利;中國社會也是有病亂投醫,把解決中國社會體制問題冀希望於偉大領袖,以爲胡溫是華佗再生,可以醫治滿目瘡痍的中國社會,傳統的明君情結、偉人情結依然根深蒂固,以爲換了領袖,換了年號(那是歷史了),就是新桃換舊符,就會柳暗花明。原來批評江澤民海內外浪潮,在胡溫面前變成了歌功頌德,即便也有少許批評的聲音,也是爲其解說、解釋、解脫作爲善意出發點,和風細雨,呵護有加,以爲主席就是人民的主席,總理就是人民的總理。這種中國人廣泛的心態可以理解,但不可以認同。因爲這種心態是數千年專制社會制度的產物,這種心態可能是維護專制制度的一種無形的力量;因爲中國民衆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而仰視的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的皇帝、偉人,也就是說決定社會決定歷史的力量與自己無關。人們沒有人權價值觀,不懂得人生而平等,本來中國的領袖也不是人民選舉的領袖,總是以爲打天下者就應該坐天下,愚昧依然是中國人的屬性。

哭鼻子往往贏得人們的同情,在家庭,在幼兒園,在學校,在單位,在狹小的範圍內,哭鼻子的人常常是因爲委屈或者傷心;但作爲一個國家領袖,眼淚雖也可流,但要看在什麼事情上,什麼場合下,如果經常哭鼻子,那不是管理國家的領袖形象,那是小孩子的矯情。我們的溫總理哭泣太多,就變成了哭鼻子,雖然也能博得同情,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流淚,如果不懷疑你哭的動機,我就要懷疑你本身作爲領袖的能力。劉備經常哭鼻子,但溫不能與劉備相提並論。劉備哭是作爲皇帝的哭,他有一幫忠臣謀士;溫家寶哭是作爲一個臣子的哭,上有江澤民、胡錦濤、吳邦國,甚至名義上在其下的賈慶林、曾慶紅等人實際上還在其上。劉備哭完,有人真心實意爲他出力,爲他排憂解難;溫家寶哭完,上司和下屬可能都在看他笑話,幸災樂禍。所以作臣子的經常哭鼻子是無能的表現,是軟弱的表現,這樣的人怎麼會在國家大事上有所作爲?

朱鎔基有剛正不阿的品德,也有剛愎自用的個性,作爲總理,他經常黑著臉,有時也動情掉眼淚。但朱流淚很少,偶然流淚也恰到好處,也是情到深處,順其自然,給人的感覺是心裏在流淚。據說李昌平「三農」問題上書朱鎔基,朱震驚,也潸然淚下,不知誰在現場看到了,這眼淚沒有在顯現在攝影機前,但很博得民衆的支持和同情。九江決口時,朱鎔基大罵「豆腐渣工程」,報道說,「朱容基總理流淚了,溫家寶副總理也流淚了,那是心痛的淚,憂心的淚。」

溫家寶既沒有周恩來的談笑風生和幽默,也沒有朱鎔基咄咄逼人的氣勢,看起來溫文爾雅,弱不禁風,說話總像是在背誦稿子,缺少激昂頓挫。他給人平易近人關心百姓的印象,不僅因爲他經常深入到普通羣衆中去,而且還在於他講話中經常梗塞,流露出強忍眼淚感情。對此,溫家寶也不避諱。在歡迎法國總理拉法蘭的儀式上他流淚了,第二天看望北大學生時說:「面對這場天災,我們不怨天尤人,我們接受挑戰。昨天我在歡迎法國總理拉法蘭的儀式上,看著眼前飄揚的五星紅旗,我的眼睛溼潤了。」過些天他對記者說:「我這個人很堅強,也很有感情,上週我見法國總統時,滿腦子都是SARS。這幾天我躺在床上,常常不自覺地淚流滿臉。」 在訪問泰國時,溫家寶接見中國駐曼谷使館人員時更動情地語帶哽咽,引用一首他在當選總理後曾引用過的林則徐詩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男兒有淚不輕彈」,總理的淚水貴珍珠。溫家寶憂國憂民,但治理國家不是僅憑感情就可以解決問題,輕易流淚,淚水太多,就不是珍珠了,不能把流淚當成形象工程。如今的中國社會貪污腐化盛行,貧富懸殊日益擴大,貧窮和失業在激化社會矛盾,百姓怨聲載道,作爲總理應該怎樣面對?我不曾看到一九八九年溫家寶在隨同趙紫陽看望天安門絕食的學生時流淚,也不曾看到爲仍在黑牢裏的度日如年的不同政見者說一句話。請溫總理爲河南艾滋病患者流幾滴眼淚,請溫總理爲千千萬萬個孫志剛流幾滴眼淚,也請爲成都餓死的三歲幼女流幾滴眼淚……,在中國黑暗的社會,需要溫總理太多的眼淚。流淚能解決問題嗎?如果流淚能解決問題,那就號召全國人民都來流淚吧。根本的問題是制度問題,現在最需要的是政治改革,不觸動這根弦,中國社會就沒有和諧的音響。

勸溫總理把眼淚嚥到肚子裏,讓淚水化爲智慧和力量,向著民主自由方向哪怕是邁出一小步,我們也會爲你歡呼,我們也會淚流滿面!

2003年7月5日

原載《北京之春》2003年8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