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至少已有三個人(YINYU、黃河清、鐵馬)提出應該表彰蔣大夫。他們的建議我舉雙手贊成;他們對蔣大夫英勇行爲的肯定,對其作用的承認,對蔣大夫「仁、勇」的誇讚都恰如其分。我要補充的是,蔣大夫和其家人在北京一直承受着各種壓力。醫院領導兩次找他談話,要他三緘其口,還在全軍通報批評他擅自接受國外記者的電話採訪,沒有做到內外有別。雖然中國幾個負責幹部被免職,抗疫工作已經大張旗鼓地展開,但是對蔣大夫的批評並未取消。這意味着他們還保留秋後算帳的權力和意圖,而凡是在中國生活過人都明白那是什麼。在文化革命中坐過牢,在馬場裏勞改過的蔣大夫對此更清楚。他的道德勇氣令人敬佩,但他家人的餘悸和擔憂我們也不難想象。在此萬人注目的關頭,他們當然不會把蔣大夫怎樣。但風頭過去後,記者不再關注蔣大夫了,大多數人已不記得蔣彥永爲何人之時,他們若來迫害我們今天敬佩的蔣大夫,又有多少人會知道,並有機會爲他說話呢?又有誰會聽到,並來協助主持正義呢?所以我們在海外的華人一定要表彰蔣大夫,以此來促使中國政府和301醫院的領導承認蔣大夫的行爲是正確的,杜絕任何秋後算帳的可能。
說來可悲,蔣大夫的義舉本應讓301醫院引以自豪,表彰他也是順理成章之事。然而,這行爲非但未能得到本單位領導的認可,而且時至今日仍被他們認爲是錯誤。公理何在?他們自有他們不同的看法;也許他們認爲:「說真話是應該的,但要看對誰說。家醜還不外揚呢,幹嗎要把這事捅出去?」我沒有問過蔣大夫,但內外有別向來是中國領導的一貫方針,除此以外,他們又能依據什麼來批評蔣大夫呢?退一萬步說,即使按照他們的思想方式來考慮問題,也要看是什麼事情,才能決定是否應該內外區別對待。蔣大夫說的是嚴重的傳染病呀!這能捂得住嗎?這是不以長官意志爲轉移,按其自身規律發展的疫情。只有公開事實,正視現實,才有可能解決問題。否則,只會任疫情擴展,難以應付。如果廣東和香港從一開始就採取現在的措施,薩斯在中國很可能早就被控制住了,就象在越南一樣。四月初,北京的親友還安慰我們說:「沒事,政府說了,病情控制住了,沒幾個人得那病。」蔣大夫的行爲無疑令大衆驚醒,避免了更多人染病。他女兒說:「父親並非想讓中國出醜,而是要救人。」事實證明,蔣大夫的行爲既救了人,又促使中國政府改變了做法,從而改善了形象。這本是不言而喻的,但大衆若不說話,這公道大概難以討回。
再者說,蔣大夫是以正常途徑,用電子郵件向中國的電視臺通告實情,並沒有主動直接與外國媒體聯絡,並沒有違反任何明文法規或紀律。他履行的是公民的義務、醫生的職責。無奈其通告被置之不理。好在現代通訊手段敏捷而開放,他們不重視,自有別人重視。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閉關鎖國的天朝;我們生活在地球村裏,自然應擔負每個村民的責任。當國外記者打電話來覈實情況,難道我們還要撒謊嗎?孩子考試不及格,自己欠債未還之類的家醜也許不必張揚,但廚房着火,殃及鄰居之類的禍事怎能遮掩?這是需要別人援手,同樣需要警告別人的災難。每個神志正常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大喊救火;每個良心未泯的人都會投入力所能及的救火工作。這就是哲學家康德所說的人人都會毫不猶豫、堅決執行的「絕對命令」。也就是「良心使然,不得不爲之。」可爲什麼那些領導幹部卻睜眼說瞎話?爲什麼他們反倒要批評蔣大夫說了實話?
這應當歸罪於官場、私心和制度上的缺陷。多少人進入官場之後,爲保烏紗帽,爲加官進爵,爲一己私利,良心喪失了,人性扭曲了,甚至連思想和判斷能力也丟掉了。該說的話,不敢說。該做的事,不敢做。漸漸地也不知什麼該說、該做,什麼不該說、不該做了。最後,如蔣大夫所言:「連最基本的人格標準都不要了。」一味地服從上級,事事請示上級,而上級還有上級,最後只剩下極少數人,甚至獨裁者說了算。當然,他們批評蔣大夫,未必是執行哪位中央領導的指示,而很可能是本着當時中央的精神來辦事。幾十年來,這種犬儒主義盛行,敢說真話,敢爲真理獻身之士寥若晨星,而且結局悲慘。彭德懷、張志新等先例既令人唏噓感嘆,更令人噤若寒蟬。表彰蔣大夫,促使中國政府承認他做得對,不僅是肯定蔣大夫的功績,更是鼓勵大家說真話,忠於真理,按良心辦事。讓國人看到,在真理和強權發生衝突之時,選擇了前者會得到全世界、全人類的欣賞和感激。事實上,自從媒體公開了蔣大夫的證詞,報道了他的部分事蹟後,已經鼓舞了一些醫護人員站出來如實反應情況。表彰蔣大夫,有助於建立應有的、健康的、獎真懲僞的機制,也有助於發揮媒體對執政的監督作用。
鑑於此,我呼籲大家行動起來,羣策羣力,用各種方式表彰蔣大夫、聲援蔣大夫。給301醫院和衛生部寫信,要求他們取消對蔣大夫的批評,承認他的功績。更希望在這方面有經驗的人士出來挑頭,採取有力措施,爲蔣大夫爭取恰當的國際獎勵,促使中國政府改變對蔣大夫的評價。
附:
蔣大夫所在醫院的地址:北京市西郊復興路28號北京301醫院 郵編100853
北京301醫院的電子郵址:webmaster@plagh.com.cn
中國衛生部的電子郵址:manage@chsi.moh.gov.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