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怎樣的名稱,看似是小事,但實際上這件小事是有頗大的象徵意義的。它反映了香港這個國際城市,已出現了與國際社會脫軌的趨勢,也就是漸漸離開原來這一制,而開始與中國主流那一制接軌。至少可以說,從SARS事件發生以來,香港正處在掙扎於這一制與那一制之間。
在世界衛生組織的名稱中,抽掉一個「A」字,外來旅客首先就會覺得很奇怪,甚至會懷疑「SRS」是不是指另一種疫症。這是香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事,香港從來不曾因爲避諱而改換世界公認的通用的名稱。
其次,刪去了「A」,即刪去了「Acute」,也就是刪去了「急性」,似乎很能說明特區政府處理這種在世界各地引起緊急反應的疫症,何以慢吞吞。它的處理手法、應變措施,雖不至於像中國內地官員那樣,對幾百個人染病漠不關心,甚至認爲香港傳媒過份誇大,認爲香港要有五十萬人染病才值得恐慌,但與新加坡、加拿大、美國等國家的劍及履及的行動相比,確實是慢了許多。如果說,迴歸初期陳方安生處理禽流感時的緊急殺雞行動,還留有香港原來一制的傳統的話,那麼這次特區政府處理SARS的行動,就開始沾染中國主流那一制的氣味了。
其三,因避諱而抽掉一個字母的做法,很有中國傳統政治文化諱這個諱那個的特色。也就是說,隨迴歸中國,一百多年受西方政治文化洗禮的香港,已開始迴歸中國政治文化了。
不過,在世界衛生組織發出杯葛到香港旅遊的呼籲之後,特別是瑞士政府禁止香港參展商參與巴塞爾鐘表展之後,特區政府在輿論壓力之下,終於採取了緊急應變措施。措施來得慢了,疫症已擴散社區了,但總比中國內地的應變措施快了些。
儘管如此,在宣佈有關措施時,董伯兩次強調是「在中央政府同意下」,說明若不是中央政府也覺察到國際社會杯葛香港的危機,中央政府未必「同意」香港的種種緊急措施,而香港則仍會在兩制之間徘徊掙扎。
(2003年04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