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弊端的主要表現
其一,用親緣性的羣體換位世襲,取代家族化的對位傳統世襲。
傳統世襲制是父業子繼,即親子的直接對位權力繼承,這種世襲方式目前在中國官場已基本不存在。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一種新的世襲模式已形成。即:各級各部門掌權者相互關照,你幫我親友升官,我幫你親友發達,雖未直承其職,也在別處得到一定的權位。權貴們將國家權力資源在親友間進行互利的共同分配,變家庭直接對位世襲爲親緣曲線換位世襲,形成了中共特權階層的體內權力共繼模式。
這種傾向越往上層越嚴重,中共太子黨佔據諸多高位,就是這種互相提攜的結果。中下層官位也被盤根錯節的親緣關係網瓜分不少。這樣,中國的公共權力就成了中共特權階層的共享資源,被該階層壟斷,在該階層內部私相授受。這一種隱蔽的變相世襲,甚至比公開的傳統世襲還具不負責任性和貪婪性,因而具有更大的社會危害。
其二,用定期的職位變換,掩蓋實質上的終身制。
中國憲法規定:國家機關主要官員每屆任期五年,可連任兩屆。從官場現狀看,針對具體職位算是依法而行,有了任期,但稍作了解就會發現,一種變相的終身制正在中國官場實行。官員屆滿如不能升遷,往往轉到其他部門同級職位上。例如:市委書記屆滿,可調市人大另就,屆滿還可調市政協任職。可謂具體職位有期限,官位換坐無期限。
其三,形式上的民主制,實質上的任命制。
國家機關主要官員的任用,程序上要經同級人大選舉,看似民主,其實候選人都由上級內定,非競選產生。而且一般是等額選舉。這「等額」本身就是對「選舉」的諷刺。況且人大不過是中共的分支機構,選舉政府官員不過是內部人選內部人,豈能不通過?
弊端的社會危害
首先,以親緣關係爲主的用人之道,必然淡化對德才的要求。同時,由於人性的弱點,對德才兼備之人往往因嫉妒而排擠。官員任免由少數領導內定,使人性的這一弱點得以方便地發揮,人才難以啓用,平庸之輩卻容易升遷。再加上實際上的終身制,造成了幹部隊伍年齡老化、思想僵化、能力退化,整體素質呈現漩渦式下沉趨勢,嚴重阻礙了中國社會的進步。
另外,因少數領導人對仕進起着決定性作用,只要取其悅,就有升官希望,只要與之親,違法違規多可化險爲夷。因此,目前中國官員多向上級拍馬,少爲民衆着想,只對個人效力,不爲組織負責。弄虛作假,媚上欺下,行賄受賄之風大盛。官員爲迅速收回買官的投資,上任後或對下級賣官,或濫上項目吃回扣官場已形成了以江湖功利爲紐帶的利益羣體。不要說國家人民利益,連中共本黨利益也丟在腦後。官場腐敗,在所難免,社會腐敗,源出於此。
更爲嚴重的是,在官本位觀念較重的中國,官場半封閉的親緣性權力傳續,阻塞了其他社會成員的仕途,減弱了與其他社會系統的有機交流,使大量人力資源流傳於體制外,迫使其他社會系統也形成了不同程度的近親繁殖。這是因爲,社會主流系統的自利性、排他性促成了其他社會系統的自利性、排他性。深入觀察會發現,目前中國大陸存在一種不良的社會現象。各系統掌權者在親友另就無望時,大都將其安插進本系統。如:公檢法系統的親友安插進公檢法機關,文教系統的親友安插進文教部門功利性越強的系統,這種傾向越嚴重。這必然造成才非所用,用非所長,人力資源嚴重浪費。又因近親繁殖,致使系統逐步退化、僵化、腐化,使中國社會總系統質變,呈現出更新性弱,整體性差的狀態,其系統綜合功能大大下降。
國家權力被特權階層壟斷
總之,一黨獨裁滋生了官場弊端,官場弊端又加強了一黨獨裁。它使國家權力被中共特權階層壟斷,並以親緣化、羣體換位世襲的方式來延續。這不但對民衆失去公平,對中共全黨也失去公平。因各級國家權力多被庸人、小人掌握,致使治國理念保守滯後,決策水平低下,國家創新能力不足,腐敗愈演愈烈,不但阻滯了中華民族的全面進步,也危及了中共本身的生存發展。因此,打破封閉保守的共產官僚體制,革除官場體制性弊端,應是中國大陸政治體制改革的一項重要任務。
(香港爭鳴12月期刊)〔 原題:變相世襲官場體制的社會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