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护室里我见到了被打的病人申某。他带妻女到此看病,在一楼因停车问题与保安发生口角,被人劝止。后来7名保安追他到二楼,围住打他。他头部和颈部的伤都是被武装带抽的。医院给他涂了红药水后就再没过问。
家属和围观群众见我拿着相机,就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大家都很气愤,一位住院的大爷说,这里的保安一向很凶,前几天还看见他们打人。这时,我看见几个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可拍了不到十分钟,就不知什么原因上车走了。伤者家属和病人们都不理解,议论纷纷。我找到医院党委办公室,办公室夏主任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说了病人一大堆不是。最后他说:“你要敢在报上提我的名字,我就到报社告你,到省委宣传部告你。”我无法再采访下去。离开时,我看见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电视台记者的名片。
回到报社,我几次打电话到医院党委办,核实事实。接电话的人脾气特大,我请她传真一些材料时,她在电话里直嚷:“我不传给你,我要传给你们总编!”我心想,吓唬谁呀!洗出照片,写完稿,我交给值班编辑。编辑一瞄,就对我说:“这件事我听说了,是病人先动手的,电话举报有误。”我争辩道:“可保安那样打人,医院这样处理也不像话。”编辑不耐烦地瞟了我一眼,意思是说,你一个实习生懂得什么!后来我才听说,总编给他打电话交待了一些事。
想想医院里那张受伤的脸,再看看干实习记者第一天的稿件,我放不下,就来到另外一家报社。编辑一看稿子,如获至宝,晚上还打电话跟我核对人名。这下我可真的放心了。可第二天一早,我买来报纸仔细翻,却没有我的报道。我就去问为什么,那编辑想了一会儿说:“没时效,不能发。”知情人对我讲,这家报社的职工大部分都是在那家医院看病,报纸不敢得罪医院。
我彻底失败了,可这悲哀难道只属于我一个人?(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本文作者没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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