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风华正茂的青年,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到大连市政府门前自杀的准备。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再保持沉默。
约一个星期之前,我收到这位青年的来信。他在图书馆里看了我的书,便按书上的地址写信求助。
这位青年经受了在我们这个社会中似乎常见的暴力。这种暴力似乎太常见了,情节也太“微小”了,所以我们已经麻木。但是,我们真的要再麻木下去吗?
请认真地读这位青年写来的信件。我希望您的心能够与我一起震动、愤怒!
我已经向他做出了一些具体提议,但是,我知道他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我将他的叙述发送给您,是希望您也能够参与到这一具体事件中来。许多时候我们都自认为是这个社会承担并行使着责任,但如果我们不能够承担起每一项具体的“细小”的责任,我们又怎么有资格说:我是一个爱人类的人!就让我们从这一“小事”开始,从现在开始。
我在此郑重向您呼吁:
1,如果您是新闻界或自由写作界的朋友,希望您是否能够采访、报道此事!如果您自己无法采写,希望将这邮件转发给您认为有可能采访此事的同行!
2,如果您是网络界的朋友,希望能够在您的网站中发表这位青年的求助信。如果您不能在正式的栏目中发表,希望您能够帮助将它贴到贵网站的留言板上!
3,如果您是同志界的朋友,请您留意此事与同志问题的相关性,并采取您认为适当的行动。
4,如果你仅仅是对我的一位热心读者,既然您认同于我所宣扬的理想,相信您也乐于将这封求助信尽可能多地转贴到各网站的留言板上。
另外,我的主页“两性的颠覆”留言板与讨论区,均已上传此信,欢迎到讨论区参与讨论。
让我们这些小人物携起手来,看看我们的努力倒底能够多大程度地改良这个社会!
我们爱这个世界,我们爱人类,所以,让我们有所努力!
祝
快乐!
附录:一位青年的求助信
您好!请您在百忙中抽出一点宝贵的时间对这封致给您的信给予关注。
我是一名内蒙古来连务工人员,现应聘于中国人寿保险公司西岗区支公司作业务员,因业绩不好,我请了长假。
为了节省开支,我有时去大连市中山公园民权市场早晚市买东西,一次去买菜时发现民权市场举行群众性卡拉ok歌唱活动,我参加了几次,在9月21日7时左右,我再次去晚市想参与歌唱,但当晚没有,于是我准备方便一下往回走(我在体育场附近住),在去往方便的途中,我看见有两个人急冲冲的朝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伙子一边骂了一句什么,一边朝其裆部踢了一脚,那个小伙子捂着下部弓下了身子,这时,那两个人又冲我喊了一声:“你过来!”随后几步冲到我的面前,劈头盖脸打来,我一边躲闪,一边质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打人!”那两个其中一个说:“你说话娘娘腔。”我说:“我怎么说话娘娘腔了?”其中一个又说:“走,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事找你。”一边说,一边打,此时,我一边挣扎,一边往民权派出所方向挣,我说:“走,咱们上公园派出所,一切都会说清楚。”其中的一个又说:“我让你不老实,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对我继续施以拳脚。在距原发地约十几步远的地方,他们将我摁倒在地,并将我的两手反背上去往回拖,这时,我喊了几声:“救命,哪个好心人快去报案。”并在其中一个稍强壮点的大腿上咬了一口,这样,招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拳脚,(当时惨景,已有一些人围观),我的身上多处青肿,损伤出血,他们一边将我反背着手往回拖,一边骂:“你他妈的还敢咬人,看我到地方怎么收拾你,”又说:“报什么案,我们是公安局的。”我说:“你拿出证件来,为什么不出示证件?”这时其中的一个拿出一个工作证式的东西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他们的野蛮行为根本不像人民警察,我又喊了几声,求好心人报案,这时,围观的人很多,并有人要求出示证件,就这样,他们将我押到车前,车上已做了三个人,他们对其中的两个说:“你俩下来!”随后把我押上车,并骂我:“你这个驴操的,操你妈的,你还敢咬我,看我让你到什么地方去,怎么收拾你。”又继续在我的头部打了几下,其中的一个用胳膊狠狠的捣了我喉咙一下,大约五六秒的时间我才喘口气来.在车上的那个矮个小胖子也打了我几下,他打的最少,甚至让我心存感激.在途中,我想:“一定是遇上坏人了,这下完了.”
车行驶了很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我看到门前的门牌上写有:<<大连市沙河口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心想,既是真的,就能说理,没有想到进屋后,他们又对我辱骂,揪着我的头发打我,我说了句:“你们不明不白,执法犯法,我放出去也要告你们的.”哪个稍瘦的说:“我让你告,你就是找江泽民.薄熙来我也不怕!”随即狠狠的一拳,当时脸就肿了起来,两眼青紫,鼻骨骨折,(两面完全断离.移位),血流如注,失血足有250CC之多,第二天下午还时断时续的流淌.基于当时那种情况,他们的态度有些缓解,并找来了自称领导的人物,一位自称是副大队长,姓董.这位开始态度还行,并主动的提出让我去医院将鼻子矫正,及赔偿我的损失。
我提出三点要求:一.公开给我赔礼道歉,二.依法惩处给我造成伤害的相关人员,三.赔偿由此而引起的一切损失(包括精神损失)并形成方案.
他们对我的前两条要求以国家培养一个警察人才不容易.他们代表的是公安部门,对将来工作不利为由拒绝.对我第三点要求民因没有实质性的解决方案而泡汤,随后,他们再三追问我是哪里人,说听我的口音不像大连人,联想到一些外来务工人员在一些事情上的不合理的遭遇,我说自己是外来工作的大连籍人,他们便再三的追问我的住址,我表示如果事情得到合理解决的时候,我愿作详细的介绍,这时,他们已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那位姓董的副大队长对我的态度也开始激烈起来。这时,又来了一位头发比较长、高个子的瘦男人,对我进行侮骂,说嫌我恶心(这时我的脸已肿的不成样子)如果我敢跟他出去,他立即砸死我,并多次将胳膊伸到我的嘴边逼我咬他,并叫:“你看着我,”他的眼冒凶光,一般的人无法看下去,近三十分钟的折磨,其他人(包括二位领导)均保持沉默。
后来,估计凌晨一两点时分,由一位叫正岳的人员作了些事发经过口述记录,问我是否经常去中山公园,有无同性恋等。
第二天早上,又进来一胖一瘦两个人,前后均问我叫什么名子,我想如果是职位高一点的领导,也许能好一些,于是我要求亮明身份,他们均说是警察(那个瘦点的自称周显义)那个胖子,大约四十多岁,态度非常恶劣,并到我的眼前多次口口声声骂我:“操你妈X,操你妈大X”等等不堪入耳的话,让人无法忍受,类似的事在自称为林中队长及另一位副大队长的身上也发生多次,说我脏、没资格谈自尊。
第三天早上,他们将我从留置室提出(戴手铐,并有意的转动手铐),那位叫什么正岳(这是我在他签名作记录时看到的)态度很端正,再次询问了我;考虑到他们一再声言只有说明我身份,才能解决问题,我便将家里及来连工作的地方做了详细介绍(在此补充,此前,出于对他们的恶行的气愤及不信任,我报了母姓杨名述申(即表示我要出去申述之意),后来,他们对我的态度更加激烈,说我有重大杀人嫌疑,又软硬兼施逼我承认是同性恋。那位林中队长说:”我可以让事情可大可小,你没有暂住证,又多次报假身份,我可以依法拘留你一个月。随后又威胁我“听说你还要找薄书记,告诉你,你就是告到中央我也不怕,就你个小草民,敢跟公安机关干,哼!”之后,他们叫来医生,几个人按着我的胳膊,揪着我的头,强行将我脸上、身上的血迹处理掉,那位林中队长又对我说:“我们对你实行人道主义”,清除完我身上的血迹,那位医生表示处理不了,需去医院,于是又把我拉到医院(大连五院)。那位林中队长下车先进医院,近半小时的时间才出来叫我,拍了X光片,一位叫王季林(如果没记错)的主任医师,给我认真的作了诊断,当得知我是被打时,他对林等表示:“我不管你们谁打的,他的鼻骨已经骨折断离,我给他复了位,过四天消肿后再来医院,看是否需要修复。”随后问拍没拍片,林表示已被人拿走,老医生当即不满的说:“拍片不让医生看,拍它干什么?”医生开了诊断证明和药,可等走时,那位林中队长却问我有没有钱,因我放在上衣口袋里近二十元钱在中山公园被打时丢掉,这样,他们连拍片、挂号,仅花拾多元钱,连片消炎药也没给我买,就把我带回了刑警队。之后,他们强行逼我在《违法犯罪人员指纹卡》上按手印,我反抗,他们就拧我的胳膊,揪我的头发,那位林中队长还狠狠的在我的背上砸了一拳,事后,他们又轮番对我围攻。此时,我的脸青肿,五官变形,已没有人样,那位林中队长高声叫嚷:“给你赔偿?就是一分一毫你也妄想!”“你说我们打了你,我还说你咬了我们的人,你影响我们执行公务,必要时我们可以枪毙你。”
两天两夜的非人折磨,使我失去了生的希望,我拒绝饮食饮水,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上帝叫我快快离开这个世界。在拘禁48小时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缓了下来,一位自称周显义的预审员单独跟我谈,说跟我交朋友,因为同情我想冒险放我,我表示:“我既不能让你承担所谓的风险,又不能不清不白的出去!”“你们不是说有证据证明我有罪吗?又说不能对质,这是公安机关的权利,那你们就定罪吧!”他不置可否。
最后,那位林中队长出面假惺惺的说:“你也不容易,放你出去吧,挣点钱回家吧!”考虑到他们的态度,想解决问题已不可能,也只好走了,我虽然那么渴望自由,那么渴望快点离开这个给我带来无尽伤害的地方,但此刻,望着玻璃里不象人样的脸,还有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不禁悲从心来,我---- 一个无钱无权的打工仔,远离家乡亲人,到哪去讨公平?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见人,还是死吧,只有死才能结束痛苦,那位林中队长也许看出了什么,他拿出一百元钱给我,我说不需要了。他们又拉我坐下,此时已零点左右(第三天)。那位姓周的大个民警(打过我的那位)又说帮我找旅店,钱他们付,等两天到医院复查伤情后,其他问题再解决。并和另一位打我的人对给我的伤害表示悔意和道歉。两天之后,他们再次将我拉到刑警队,只答应给我三个刑警一个月的工资的赔偿,我拒绝接受,于是他们把我叫上车,当时我以为送我去医院,没想到他们把我拉到了我的宿舍前,说了句:“跟你说不通!”扬长而去。
此时距我被抓已近四天的时间,我一直没吃任何食物。加上失了那么多血,身体非常虚弱,事到如此,我只好拿着被他们拿去搜查又退回的信件、日记等物品回到了宿舍,一些女孩子看到我这个样子吓的直躲。
一些熟悉我的人对我的遭遇很同情,在精神上、物质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有的朋友将我的情况反映给了<<大连晚报>>有的又要给大连电视台反映情况,被我拦下,我知道那是没有用的,我一个打工仔面对的是以司法机关做靠山的“人民警察”,谁敢伸张正义?
在朋友的劝说下,我开始进食,决心活下来,我写了材料,先后到大连市沙河口区人民检查院及大连市公安局通过局办公室一位自称姓韩的工作人员将材料给了市长助理、市公安局孙广田局长,那位韩姓人员再三保证将信交给孙广田局长,至今已两周的时间,没有消息,检查院那边电话联系只说将申述书转到了稽查科(9月27日递交申述书)至今也没有消息。
一些人对我说:你要是大连人他们绝不敢这样对待你。是的,我是外来人员,但我是中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道理人人明白,执法人员有法不依、执法犯法,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吗?我认为社会的腐败现象源于司法部门的腐败!在此,期待社会各界给予关注,使我的问题早日解决,我为以上所谈承担法律责任。(并愿提供相关证据)
此致
深深的谢意
史忠武
2000.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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