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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彩五姨太平靜去世 引發不平靜的人生思考
王玉清,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女性,歷史使她成爲「中國大陸僅存的最後一個五姨太」, 而且還是30年前中國大陸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大地主,大惡霸劉文彩的五姨太,所以她的死和她的平凡又離奇般的悲劇一生,就顯得不那麼尋常,耐人尋味。細品箇中的曲直,感悟人生,從中所得到的收益,恐怕對自視爲聰明絕頂的現代人都是高額學費都學不到的人生寶貴經驗。 王玉清在她92年的一生中,經歷清貧但快樂得童年和青少年,25歲嫁給當時富甲一方的劉文彩作五房,又經歷與劉短暫但卻美滿的婚姻,過了12年的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闊太太生活。劉文彩於49年死後,她又回到清貧自食其力的生活中。之後的近半個世紀的歲月裏,她經歷了被批鬥,「教育」,自我檢討,反反覆覆地學習揭發劉文彩的材料,一遍又一遍地看控訴劉文彩吃人不吐骨頭罪惡的電影,目的是讓她認識到她身上染上的資產階級壞思想,幫助她和大地主,大惡霸劉文彩劃清階級界線。 然而,在王玉清去世的前半年,記者對她的一次跟蹤採訪中,王玉清張姓的保姆告訴記者,「她每天早、晚都要燒兩柱香。」記者問及原因,當時王玉清接話說,「我想『老頭子』!我是在給『老頭子』燒香。」說到此時,眼中流露出的竟是絲絲柔情和些許羞澀! 在劉文彩已病死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作爲他的五姨太,又歷經了大半輩子和劉文彩劃清階級界線思想改造,深知劉文彩的「罪大惡極」。然而在臨終前,從這個古稀女性嘴裏吐出的真心話,卻是她仍如此刻骨銘心地思念、祈福著只和她一起走過12年人生路的人民公敵—劉文彩,仍念念不忘和他一起度過的短暫日子。不禁使人想到短暫人生中,那些永恆的東西不會因外界強大的壓力和惡劣的環境而改變,這也許是人生中爲數不多珍貴東西中的一樣吧。 王玉清是堅強的,忠貞的,令人尊敬的。半個多世紀的強大洗腦機器的洗滌,沒有改變她的本色,不說在當年那瘋狂的年代,有多少恩愛夫妻,爲了一己私利,關鍵時刻反目爲仇,就是當今榜大款的二奶們又有幾個是真心的? 帶著尊敬和些許好奇,記者於2003年10月中旬,走進大邑劉氏莊園豬市壩破舊民房,訪問了那裏最早聞知王玉清死訊的街坊四鄰,了解到一些鮮爲人知的真實故事。 *婚娶 1937年農曆4月24日,劉、王兩家大喜的日子。這天早晨,52歲的劉文彩的接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直奔蔡場萬延村,用一乘青紗小轎抬走了方齡25,如花似玉的王玉清。轎至安仁高大華麗的劉氏老公館正門,王玉清在一身海力蒙長衫的劉文彩地攙扶下走下轎子。主堂前少了「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對拜」的歡喜喊聲,只是劉文彩拿起主宗牌位前的鐵杵,在鋟上輕擊一下,就權作告知列主列宗他劉文彩又娶進一方姨太太了。時至中午,劉文彩辦了幾桌「酒鬥碗」,招待了王玉清孃家的人及極少量成都、宜賓等地前來朝賀的商賈官吏。隨之,娶親式草草收場。 1993年3月,距劉家的那次娶親62年後,在王玉清位於安仁鎮豬市壩的那間「偏偏」房裏,王曾這樣向記者解釋那次嫁取儀式的簡單:「都取第五房姨太太了。『老頭子』也覺得不光彩,不該張揚嘛!」而信命的孃家蔡場人則認爲,對王玉清個人而言,草率、暗淡的婚禮,預示著她悲劇的婚姻和人生。 老夫少妻,婚後劉文彩對王玉清十分寵愛,凡王玉清提出的要求,劉總是全力滿足,那時的王玉清珠光寶氣、綾羅綢緞應有盡有。每當劉出遠門或到鎮上「公益協進社」「辦公」時,總要叫王玉清一同前往。逢文彩中學開學或畢業典禮,「校董」劉文彩身後站著的也總是塗脂抹粉、身穿紅色旗袍外套裘皮大衣、腳蹬高跟皮鞋、披金掛銀的王玉清。一到王的生日,劉文彩總是給她張羅一、二十桌酒席,邀親朋好友爲她添彩祝生。遇重要社交,劉必攜王玉清同時出現在「同慶茶樓」一道品茗。爲解決王玉清暈車的毛病,劉在1946年花費2000多法幣,專爲她購進一輛美式吉普,供她出遠門時享用。 採訪中,當記者提及文革中盛傳的「劉文彩生活糜爛,小老婆王玉清吃鴨子不吃肉,專吃鴨蹼」時,王玉清淡淡一笑道,「那是他們說的嘛!我出身貧窮,過慣了窮人的日子。見別人吃完鴨子,剩下好多爪子,我覺得丟了可惜,就撿來吃了。其實,哪個放到肉不吃,專愛吃爪子呵?!」 而當記者問及「你覺得解放前你跟劉文彩生活的12年,是否幸福?」時,經過解放後歷次政治運動「洗禮」的王玉清仍然顯出「頑固不化」:「咋個不幸福嘛,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寄生蟲』生活!」記者明顯感到她對從前那段「好日子」的懷念和憧憬。 在劉家,最難纏的還是那幾房姨太太的關係了。劉文彩有過五房姨太太,大太太呂氏早在 20年代病故,沒有後代。二太太楊仲華系大邑三岔場人,爲劉家生有四兒三女,在劉家可謂「勞苦功高」,地位顯赫,說話算數,居「正房」位置。三姨太林君如、四姨太梁惠琳互爲表姐妹,四川宜賓人,是一雙飽淫城市之風塵的妖冶婦人。三人間爭風吃醋,勾心鬥角,吵鬧不休,水火不容。爲眼不見心不煩,楊氏索性搬到到成都文廟街上的「劉公館」,作了「寓婆」。林、梁二人則心照不宣,時而莊園小住,時而閒居宜賓。出身低微的「村姑」王玉清處次險惡複雜的環境中,既要遭劉氏族人排擠,又要受前三房姨太太的欺凌,好在她生性機敏乖巧、精明能幹,且與世無爭、一心「相夫」,頗得劉文彩寵愛,在劉家的地位日益牢固。 *身世 1911年,王玉清出生在大邑蔡場萬延村一戶農民家庭。王家五口人,有三畝多地,並在蔡場街上開著一個生意紅火的糖果鋪子。王玉清父親人稱「王谷花」,他製作的谷花糖香脆、甘甜、化渣。王家人勤於勞作,省吃減用,日子也算富足。而王玉清自幼聰慧,讀過兩年私塾,還學得一手閨中「紅線」,頗討大人喜歡。 長期以來,盛傳一種說法是,王玉清是在砍材時被路經的劉文彩看中,並「霸佔」到手的。而王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對此傳言頗不以爲然,甚至生出幾分氣憤。當時的她雙目圓睜道;「我是明媒正娶的!」接下去記者在蔡場對知情人的採訪,證實了王的說法。 王玉清有個表哥名趙踐庭,在劉文彩家謀事,負責蔡場一帶的收租。1936年,當他聽說51歲的劉文彩打算再次納妾後,即主動「關心」,欲將王玉清的一位堂姐介紹給劉。趙的大舅舅得知後,便提議最好把趙的表妹作爲第一人選許配給劉。他的理由是王有文化,人才也出衆。於是,趙改變想法,把劉納妾的目標鎖定在了王玉清身上,並向劉文彩透了底。 趙踐庭三番五次到王家做媒,王玉清的父母認爲女兒嫁到劉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都萬分同意。但王玉清考慮劉文彩的歲數太大,且是去作小的,所以內心並不樂意,無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違背,他只好應允下來。 王家同意結親的消息很快到了劉家。劉文彩歡喜之餘,考慮到劉家娶的媳婦中曾有拐的,生怕王玉清也有身體殘疾,逐向趙踐庭提出借「老廣寺」廟會同王玉清「相識」一下的想法。趙心領神會,急至王家,安排王、劉的見面。1937年農曆2月間,劉、王在共赴廟會的的路上預期「相親」了。經趙的引薦,王玉清眼見劉文彩高個,頭戴瓜皮帽,身著綾羅長衫,一副紳士模樣。劉文彩細打量王玉清,果然是花容月貌,體態嬌好的閨中佳麗,頓生好感。二人在一先一後道了「王小姐好」、「劉總辦」後,即匆匆分手。之後,劉在王的「八字」和自己的「八字」合得後,則很快擇定了娶親的佳期。 與劉家攀親後,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基於對王玉清的寵愛,劉文彩特爲王家買地百畝,建了千餘平方米的中式瓦房。這所大屋,被當地村民稱之「王公館」。這以後,王家從小康人家一步躍升爲富足大戶,成爲蔡場響噹噹的大地主。只可惜,不久後,王玉清的父親、小弟弟相繼死去。 王玉清終身未育。有說法是劉、王婚前,劉的三姨太帶王去成都玩耍,在那吃了「洋藥」所致。依從王的想法,劉曾從王的孃家抱養了一個女孩作自己的女。 *解放 1948年初,劉文彩兩度吐血,被診斷爲肺結核。劉病後,王玉清對他悉心照料,無微不至。1949年3月,隨著人民解放的隆隆炮聲,劉文彩的肺結核病趨於嚴重。「『老頭子』病重後,好多次躺在床上,流著淚跟我 劉死後,成都即告解放,此時的王玉清在成都一處叫「慈惠堂」的地方住了下來,靠打布鞋、做鹹菜、臭豆腐賣爲生,時間長達五年之久。1955年,在劉文輝舊時一幕僚的抽合下,王玉清與一位叫姜文山的「辛亥老人」、解放後的省參議室參事結了婚。1963年姜老命歸黃泉,王玉清結束了自己的第二次婚姻。 六十年代,「四清」開始後,,王玉清作爲漏網大地主被揪回原籍蔡場公社,被安置在一簡陋的「知青房」裏。作爲劉文彩的姨太太,此間特別是「文革」中的遭批鬥自是家常便飯。生活上,王玉清按時出工,還以拾雞屎、牛糞等累進工分,每到年終決算時,她都因投工投肥較多,而有一些進帳,其中最多的一年竟有30多元。每逢農閒,她還會靠年輕時所學的「紅線」手藝,給鄉親繡花、做鞋,掙點小錢來改善自己的生活。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近70歲的王玉清結束了勞改生活,她被當作了「五保戶」,享受到了「每年6斤菜油、400斤口糧、400元錢」的待遇。後來,王向政府要求,希望遷居安仁鎮,以方便就醫。縣裏根據她的特殊情況,特批了她的請求。落戶安仁鎮後,住在豬市壩原布鞋社舊址。生活費主要來自劉氏莊園博物館的補助,晚年的王玉清生活仍然清貧窘迫。 1999年3月一天,記者走訪了87歲高齡的王玉清和她在安仁鎮的住所。 王位於豬市壩的家是由原鎮布鞋社廠房改建的。看似有點象電影裏平民窟的房子,分臥房(兼堆雜物)和廚房(實爲一自外搭「偏棚」,兼起居室)兩部分。房屋結構極其簡陋,屋內陰暗潮溼,不通風。廚房內一個由紅磚和石板搭起的竈臺上,放著幾隻土碗和一隻藥罐,蜂窩煤爐上的開水壺正冒著熱氣。臥房裏一橫一豎擺放著兩張老舊的單人床。略寬一些的那張是王玉清的「臥榻」,床上的被褥雖然單薄且已很舊,但卻收拾得乾淨和整齊。緊靠床頭擺放著一口少見的大缸和若干小罈子,內盛著大米和自醃的泡菜。床的背後,碼放著幾隻舊紙板箱,裏面存放著王玉清的全部衣物。臥房最顯眼處擺放的,就是王每天必拜兩次的那尊佛像及土陶製作的香爐了。 在安仁鎮引路者招呼下,一個正坐在街邊曬著太陽的耄耋婦人,在另一年老婦人的攙扶下,起身向我們蹣跚走來。她1.50米略多的個子,深度駝背,滿頭灰髮和一臉皺褶,刻下無情歲月,一雙可能因患有眼疾而顯得有些紅腫的眼睛隱露著警惕和審視的目光,一身鐵灰色布衣已洗得泛白,手裏還握著一根權作柺杖的木棒。 王玉清是一個有著超常的生存能力和生存智慧,且生性開朗、樂觀的老人。幾十年政治鬥爭的風風雨雨使她清楚地知道怎麼回答每一位來訪者的提問,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十分得體。1987年,應一日本訪華團體的請求,她出現在劉氏公館,回答了日本客人的許多提問。據說,她的回話都十分得體。也只有那次,她才有機會再次走進她闊別近40年的「五姨太房」,還留下了一些照片。那天,她走近那張漂亮的曾經非她莫屬的「龍鳳床"前,躬身掀開床上的褥墊,仔細端詳,久久摩挲著,可以想像,那一刻這位當年的「五姨太」 內心升騰起怎樣的的複雜思緒。在市場經濟的形勢下,當地的一些企業找上門來,請她「出山」,爲企業的產品做廣告,她會適時的同廠家們就自己的「出場費」討價還價。在記者提出爲她拍照時,她又會樂呵呵的通過保姆向我們索要「拍照費」。99年3月記者第一次記者見到王玉清時,聽力已嚴重退化的她曾大聲向記者道,「我這個『寄生蟲』、『王沾光』,全是託鄧大爺的福,沾黨和政府的『光』呵!」晚年,王吃素,拜佛,精神好時還要和豬市壩的鄰里玩玩紙牌。 今年初,92歲高齡的王玉清在清閒逛時,摔了一跤,之後就臥床不起了。春節後有一陣,曾又能下床走動一下,但後來就徹底不行了。王死後,她的骨灰被運回了孃家蔡場。
一提起劉文彩,對如今二,三十歲朝上的中國人,哪個不知,誰個不曉?然而,對二十歲向下的小年青,恐怕就知道的不多了。 前不久,一篇刊登在武漢晚報上的「評《劉文彩真相》一書」的文章說,在不太久以前,只要一提到這個人,我們的腦海裏就會有一些詞撲騰撲騰往外冒:惡霸地主、剝削、壓迫、舊社會、水牢、收租院……不少人恐怕還會產生噁心、翻胃、血壓升高之類生理上的反應。經過多年的教育,我們認識到:劉文彩這小子真是壞得可怕,參觀他的公館就像進了「侏羅紀公園」,他本人被當時的報紙,電影描述成整個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霸。這些恐怖的詞彙和麵目猙獰的印象至今仍深深地依淅地留存在我們的記憶中。 在那個人性紐曲的年代,爲了要反映出吃人的萬惡舊社會,從而襯托出生活在紅旗下的幸福的新中國。爲了找到所謂的證據,不惜將死了近十年的劉文彩從墳墓裏挖出來,暴屍荒郊野外。報紙上聯篇累牘地「鐵證如山」的罪惡事實,電影一遍又一遍的放映劉家豪宅裏的酷刑用具,如水牢、收租院,老虎凳,灌辣椒水……。 然而,從嚴肅的歷史學者笑蜀先生所著的一書《劉文彩真相》裏所揭示的衆多鮮爲人知的史料看,真實的劉文彩與人們印象中的劉文彩判若兩人。 書中說,歷史上的劉文彩並不是這樣。據四川大邑縣(劉文彩家鄉)的不少農民回憶說,劉待人厚道,常對鄰里鄉親扶危濟困,特別是到晚年,他個人出資2.5億元(摺合當時200多萬美圓)興辦了當時全四川師資設備最好的文彩中學,並刻碑明示:學校成立之日,劉家不再對校產擁有所有權和使用權。 書中還說,最需要指出的是,劉文彩的家中從來就沒有設什麼「水牢」、「地牢」、「行刑室」,那些都是極左年代製造出來的贗品(謠言)。當時經常幫我們憶苦思甜的冷媽媽(冷月英)說了太多不應該說的話。「水牢」無非是存放鴉片的倉庫,而「刑具室」、「行刑室」只不過是劉家擺放瓷器和年貨的儲存間。事實上,我們原來關於劉文彩的許多恐怖性的記憶和聯想,都是基於當時某種政治需要而被刻意誇張和虛構出來的。 其實,劉文彩不過小時候不愛讀書,但天資聰穎,熱衷於賭博,而且賭遍川西無敵手。二十歲不到就「下海」,由於深諳中國傳統社會中的「左右逢源」之道,使他在商界無論是生意,還是人緣都是有口皆碑的。最奇的是他的生意從來沒有虧過本,堪稱商界奇才。後來和他當軍閥的弟弟劉文輝合作,幾乎控制了當時四川省的一半,按當時的話講,幹了不少壞事,諸如種鴉片、賣毒品、走私軍火、濫設關卡瞎收費之類,搞得老蔣都坐立不安。按現在的話講,他頂多算上一個有政府背景的個體經營者,與哪些以權謀私,中飽私囊,貪污成萬上億的貪官們而一夜成爲百萬富翁和哪些依仗老子後臺在國內橫衝直撞,在海外購花園洋房,花天酒地的公子少爺們相比,劉文彩靠得是自己經商的真本事和努力。 文革時說劉文彩的私生活荒淫,並將此作爲批鬥劉的一個理由。其實,劉文彩的私生活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荒淫無恥,他只不過結過兩次婚,納過三小老婆。與同時代的人相比,這並不是很過分的事情。四川軍閥楊森有一個加強班的姨太太;而我們印象還相當不錯的「傻兒師長」範紹增有36個小妾。而與現在拿著公家錢,沒任何迎娶議式,更談不上法律手續,包著二奶的官商們,私生活不知檢點得很多。 而「評《劉文彩真相》一書」的作者說,我私下估計,看了《劉文彩真相》這本書的人,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接受其中的內容。但寫歷史畢竟不是拍電影片,動不動就隨心所欲地塑造一個人的形象,固然會增加一時的觀賞性,可從長遠來看對誰都沒好處。我們在這方面的教訓已經夠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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